白鬚老者蔑視的看了吳浮生一眼,冷聲道:“我觀你面相鷹鼻狼目,唇薄如刀,是個目中無人,狼心狗肺的東西,這等樣的人,說出來的話怎麼能信?”
“怎麼會?晚輩一向忠厚老實,說話算話的,從來沒做過老前輩說的這等事!”吳浮生聽了這話有些慌了,說話的語調都有些顫抖起來!
“無妨,這件事,你答應不答應都沒用,你既然得傳我雷家這正法,便已經跟那老妖精結了不世的冤仇,你就是不去找它,它也定然也要找上你!”
吳浮生總算明白了自己的生路在何處,原來這雷姓老者竟然要傳給自己雷家正法麼?要傳給自己風雷一百零八式棍法麼?
一明白老者話裡的意思,他不由得又驚又喜,忙向老者行拜師大禮,三叩九拜後,極為感激的朗聲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白鬚白髮老者不由得仰天哈哈大笑,笑聲帶著三分的狂放卻有七分的悲哀。
吳浮生不明所以,謹慎地觀察著這位怪異的雷姓老者的表情和動作,生怕又會出現什麼怪異的變故。
老者笑了半晌,一口氣上不來,忍不住大聲的咳嗽起來,越咳嗽越大聲,咳嗽的一副幾乎馬上要斷氣的模樣!
吳浮生慌不迭的站起身來,對著老者的後背又是順氣又是輕拍,比伺候親爹還要殷勤三分!
老者咳嗽良久才擺手示意停手。
吳浮生慌忙恭敬的站在一旁。
“老夫今天還死不了,你不必擔心,古語說:聰明不過傷官,伶俐不過七殺,看你伶俐的如同猴子一般,想來你雖然極富小聰明,卻很缺乏大智慧,這等樣人,起一時,難起一世,既然得傳我雷家風雨大至腿法和棍法,老夫給你一句忠告,你要牢牢記住!”
“弟子謹記於心,絕不敢忘!”吳浮生也不管老者要說什麼,忙磕頭答應。
“人之一生,恍如登山,到得峰頂,八方皆是萬丈深淵,若是到得那時,務必要早尋退路,以免跌個粉碎!徒兒你可記住了?”
吳浮生以為是什麼為難之事,卻原來是絮絮叨叨的廢話,但此時此刻,怎可有半分不敬顯露出來?
忙磕頭跪謝了。
老者不語,仔細又看了吳浮生半晌,直看的吳浮生心裡發毛才作罷,臉上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恍如嘲諷,又好像是不屑的表情,這才站起來緩緩踱步回屋去了。
將養了一日,第二日,天還沒亮,老者就把吳浮生叫了起來。
“你可知何謂之武?”老者拈鬚坐於一旁的青石之上,肅色問道。
是時世道混亂,雖然人人都把讀書當官當成上上之選,但世道亂則武道昌,習武也不失為一個好的出路。
吳浮生商賈出身,按家道身份來說,算不得什麼大家貴族,所以家裡也是打小就指望著他讀書搏個功名,光宗耀祖,可惜,吳浮生不是那塊材料,他生性好動,整日裡胡思亂想,東竄西蹦,鬼主意多多,一刻也不能專心,後來鄉試,連個秀才也考不上。
家裡人見科舉無望,也死了這條心,父親便領著他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