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儒生似乎因為這麼久都拿不下元雨清,有些焦躁起來,怒喝了一聲,細長的鬼刀陡然間速度倍增,刀刃上發出了一道鬼哭似的怪響,刀鋒從下往上,直割元雨清面門!
元雨清向後疾退,臉向上仰,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疾如閃電的一刀!
但她萬萬料不到鬼門儒生的這一刀裡,還另有古怪!
持刀儒生一刀劈空,竟不回刀換式,身形忽地高高地躍將起來,刀速不減,直直地向藏在樹上枝後的王隨真腦袋猛地劈來!
原來這儒生竟早已察覺了藏在樹上的王隨真!
更加詭異異常的是,儒生持刀劈向王隨真時,持刀儒生原先站立之處,竟又出現了跟半空中這個儒生一模一樣的另一個儒生!
新出現的這個儒生手中無刀,但出現的時機極為詭奇,元雨清剛剛向後一仰頭避開儒生這速絕倫的一刀,空手儒生的身影便陡然間從空氣裡迸現出來!
儒生出現的方式如鬼魅現身一般,如此的詭異,如此的不可思議。
出現在元雨清身前的這名空手儒生,不等元雨清再回身換氣,右手成掌,掌心漆黑如墨,以重手法狠狠地擊在了元雨清的左肩上。
這一掌的掌力極重,元雨清結結實實的捱了一重掌,連哼都沒哼一聲,如同被一隻瘋牛撞到了一般,像一捆稻草般向後直飛一丈多遠,重重地栽進了積雪和落葉之中,怪異的抽搐了一下,再無聲響!
還在樹上的王隨真雖然毫無防備,但經年累月的鍛鍊早已將他的聽覺和觸覺練的如同野兔一般機警,長刀雖快,但畢竟長途奔襲,銳氣已失,而且這儒生飛躍在了半空之中!
半空中並無借力之處,則其速勢必不能再增,長刀砍下的速度雖快,卻快不過蓄勢待發的王隨真!
只聽’當’的一聲脆響,王隨真反手拔刀擋下了儒生的襲擊!
而且雙刀相撞之後,王隨真手中長刀刀勢不竭,刀柄在他手中旭風中樹葉般抖動、旋轉,刀鋒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之極的路線,如魚入水、如鳥入林,藍印印的長刀從持刀儒生頭部一側劃過!
只聽半空中傳來‘噗嗤’一聲骨肉碎裂之聲,王隨真一刀已將持刀儒生的半個腦袋給跺了下來!
躍在半空的持刀儒生被王隨真一刀劈死之後,整個身影霎時一陣模糊,眨眼間幻化為了一團黑霧,如長鯨吸水一般被立在地面上的那名儒生如數吸回到了身體裡!
持刀儒生化為黑霧,而他手握的那柄長刀也被黑霧捲動,落回到了地面上的儒生手中!
王隨真翻身躍到樹後,緩緩從樹後走了出來,到儒生身前一丈處站定!
二人在離著一丈多遠的地方站住了,誰都沒有說話,誰也沒出手,場面登時僵住了。
王隨真震驚於這儒生刀客的手段,這人剛剛施展出來的分身之術,詭奇莫名,王隨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儒生有如此詭異的分身秘術,自己跟這儒生動起手來,並無必勝之把握!
剛剛拜藍教亞聖聖女元雨清所施展出來的劍術,其實比他也低不了多少,只是略遜一籌罷了!
但因為這人的分身秘術太也詭異,元雨清在這儒生施展出分身秘術的瞬間便被其擊敗!
剛剛這儒生的拍出的那一掌聲勢驚人,力道雄渾,元雨清結結實實的吃了那一記重掌,現在趴在遠處的枯葉中沒了動靜,恐怕已經被這儒生的一記重掌給擊的骨骼盡斷,當場身亡了!
王隨真見元雨清這位跟自己功夫相差無幾的劍客被這儒生一掌格斃,心中不免有了兔死狐悲之感,莫非此地今日,也便是我王隨真的葬身之地麼?
自從劍術練成下山以來,王隨真第一次手心裡直冒冷汗!
儒生半晌不語,直愣愣地盯著王隨真手中所握的長刀看了許久,陡地厲聲喝道:“你不是拜藍教的?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你這小崽子殺了我小師弟?!”
王隨真心中飛快的在思量著對策,臉上露出漫不經心的神色:“我是不是拜藍教的,關你屁事?你是什麼人?鬼刀門的麼?你小師弟又是那位?我沒見過!”
持刀儒生向前踏上一步,臉色陰沉:“你手裡的刀哪來的?”
王隨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是說這刀啊?這刀是我那個老孫子藍山嶽送給我的壽禮!這可是柄寶刀,削刀如泥,切金斷玉……”
他嘴裡滔滔不絕,心中主意已然打定——老子打是絕對打不過這個傢伙的,元雨清既然已經死了,那沒辦法了,老子只能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他嘴上胡說八道個不停,身形一晃,已藏到了樹後面,隨即轉身向後狂奔!
逃跑這種事,大有技巧,倘若就頭也不回的跑直線,敵人射個暗器過來,豈不是會一命嗚呼?
王隨真身影晃動,左躥右蹦,機警的如同一隻猴子一般,他一邊四下觀察,一邊繞著S形的圈子向藍家寨方向逃竄。
藍家寨那裡房屋眾多,隨便找個地方一眯,諒這儒生也沒地找自己去!
原本樹林裡是最好的隱藏之地,但這片林子裡大部分的樹木都是松樹,樹冠高大,草木稀疏,不好藏人,而且這人似乎有特殊的感應之法,能感應到自己手中這柄長刀所在的方位,所以自然是離這儒生越遠越妙。
他算盤雖然打的挺好,可惜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傻子。
剛向後跑了還沒有十丈距離,王隨真陡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極為淒厲的鬼嘯之聲!
王隨真轉身觀瞧,嚇了一跳,那名持刀儒生此時竟已追到了他身後不遠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