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帝果然還是偏愛賈東風偏愛到了骨子裡,看來賈東風解除圈禁恢復榮寵之日可待,只有他們這些當臣子的日子暗無天日:
“微臣遵旨!”
“微臣遵旨!”
……
然而就算咬牙切齒,也得畢恭畢敬地應了。畢竟大周的俸祿尤甚前朝,聖帝雖然喜怒無常動輒叱罵,但是登基後沒有怎麼殺過大臣,比起當年血諫金光殿的那些人,他們的命運好太多了。仔細想起來,不過是幾個子女,換家族榮華太平,也是值得。
唯有鄭有為在心底冷笑,聖帝懷疑是他,所以讓他管了本應禮部負責的事情,又故意點了他嫡孫女,想試探他。
他忍辱負重三年了,不在乎這一時,更不在乎家族中區區一個女子。
“多謝陛下記掛葳蕤,臣遵旨!”鄭有為畢恭畢敬道,猶如千萬次接下聖帝安排下的各種刁難任務。
賈漪今日出奇的忍耐,冷眼看著一殿的人徐徐退出,看著金光殿上空無一人的金碧輝煌。這明明是個夏日烈陽都找不進的陰森地方,然而是大唐的先祖,鑄就了這一室堂皇,讓人誤以為這裡本就明亮無私,甚至可以替代郎朗的乾坤。
可是她深知,就在這一室的金玉下,曾經流過多少鮮血,壓過多少冤魂,這裡是見不得陽光,也見不了陽光的地方。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掩藏著自己的腌臢心思,言辭間卻猶如刀光劍影,談吐時便分化陽謀陰謀……
這裡曾經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如今,她卻有了一絲絲憎惡,以及憤怒。
是太久不殺人了嗎?
竟然敢一次又一次對國之儲君下手。
她閉上眼,賈東風雖然間歇的任性,腦子卻也異常的好使,不到一個時辰處理了幾十件要事,更是妥帖地為大齊和親的要求獻上了從大臣嫡系中濯選“宗室女”的計策。
可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這不僅是一場針對她和賈東風的禍事,更是一場針對大周的禍事。
大周雖然算的上有些家底,然而與幅員遼闊人才濟濟的大齊相比,還是遠遠不夠的。
而且對大齊說不,是需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有別於大周君臣的互相猜忌和嚴陣以待,大齊的固國公主齊懷臻正在大齊駛往大周的華麗車鸞裡翻看探子整理出來的關於賈東風的事情,瞥過出生的年月時辰等瑣碎小事,掃過她六歲憫農、八歲稱量天下才、十三歲成為大唐三絕之一、十八歲反敗為勝生擒北魏太子的事蹟,不由得讚道:“這姑娘很對我的胃口,真是個人才,若生在我大齊,也當得起這個皇后。”
見齊懷軒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齊懷臻又翻了翻賈東風十四歲奪人夫、十五歲生女、十七歲面首滿大周的黑歷史,不覺瞭然地宛然一笑,戲謔地瞥向齊懷軒:“我道你怎麼這麼爽快就答應了,還巴巴地鬧著要親自求娶,想來你在大周避難時便藏身在重華宮吧?是不是當過人家的面首?那姑娘待你好不好?想來是極好的,不然你怎麼會如此花費心思,又是遞呈國書,又是親自求娶的陣仗……”
齊懷軒俊美又冷峻的臉頓時一黑:“我聰明絕頂何處不可藏身?不過是她長得比別的姑娘美了一些,頭腦比別的姑娘聰明瞭一些,喜歡的東西比別的姑娘特別了一些,難得讓我看得順眼了一些罷了。左右都要娶妻,幹嘛不娶個自己看得上的?”
“那姑娘可看得上你?”齊懷臻摸了摸鼻子,不知好歹地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