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女孩不吃那一套,她只管繼續哭她自己的。
男孩想要去搖搖那個女孩的肩膀好讓她清醒清醒,卻看到了自己手上滴下來的血。
他悄悄的離開了。再也沒敢回頭。
只是再走遠了沒幾步之後,他聽到了人生中有史以來最好聽的歌曲。由一個喉嚨沙啞的女孩來唱給他聽。
“你要去斯卡羅布集市嗎?”
何塞騎士調轉了一下馬頭,將自己的目光凝聚在身後的那片叢林中,而他的前方,正是一道新修建的城牆。
瓦盧諾。
“香菜、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那是一首全普魯斯人都聽過的民謠,就像是某種印刻在骨子裡面的記憶一般。
再那以後,所有的記憶都變得模糊起來。何塞騎士只能想起些許的細節來,他好像真實的發生過,但又好像只是自己的一番痴念。
在那夜裡,男孩又轉回頭來,他著了魔一般的聽這個女孩唱歌,歌曲很短,只要幾分鐘就能聽完。但女孩唱了很多遍,而且在每一遍中,何塞都能聽出幾分不同。
他和那個女孩聊,聊到她的家室,身份,父母,又聊到自己的出身、軍隊裡的故事。
他們就像是認識了好多好多年的朋友,肩並肩的坐在一起,直到空的顏色從深黑變成淺灰,再從淺灰色變成一抹魚肚白,然後一個大火球跳了出來,真亮啊。
一切都結束了,而一切又像是才剛剛開始。
就像是正午的太陽一樣。
何塞要回到軍隊,但他卻將女孩父親的屍體掩埋了起來,就像是他的那次伏擊從來沒有發生過。
“你走了,那我該怎麼辦?”
“不要再往南走了,南邊就是一條死路,你是個混血兒,不要出去,他們就不會難為你,往北走吧,就自己是個難民。”
在這句話的時候,何塞騎士的脊背有些發涼。他也只是道聽途,但這似乎是女孩唯一的生路了。他完這話,便就離開了那片山谷,再沒給那個女孩留下一句暖心的話。
有了這次殺饒經歷之後,何塞很快在戰場上開始試著展露手腳。一次攻城戰役中,他因為身材巧,主動銜著一枚匕首爬上了城牆,成為了一名能在紅獅軍團留下名字計程車兵。
直到後來很多年以後,在阿巴斯奇亞的授勳儀式上,一位宮廷來的官員,捂著鼻子問他:“你想去那邊受封?”的時候,他才有些恍然的回覆道:
“那便是向北吧。越靠北邊越好。”
他完就有些後悔了,那個女孩是個塞普魯斯人,怎麼可能跑到北地這麼遠的地方呢。但就在當年,得知自己要離開軍隊的時候,總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他本就沒有家,軍隊才剛剛給了他一種特殊的感覺,現在又要被驅散了。
不同於其他老兵那些衣錦還鄉,他不過覺得自己就只是個幽魂,到哪裡都還是在闖蕩。
特別是當他來到自己的封地上,看到那破爛不堪的村莊,便是更加沒了那種歸宿的感覺。
因此,當他聽在這形同化外之地的區域,竟然還有一處城鎮的時候,便當即義無反鼓去了,不單單是看看那裡的商店、街道和酒館,更是要跟那裡的鎮長大人結交一番,好好請教一下這北地的豪傑是個什麼樣子。
然而,在抵達瓦盧諾的第一,他卻並沒有直接遇到他心心念唸的鎮長大人,而是隻認識了一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