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所有計程車兵,朝著瓦盧諾鎮的南側進發,我們要當著鎮裡的居民,將這幫畜生撕成碎片。”
小鎮的南側是一片覆蓋了幾小片樹林的平原,在那片相對平整的土地上,梭洛可以比較從容的集結他所具有的部隊優勢,跟大普魯斯人決戰。
是的,無論是在事實上,還是在梭洛的認知中,韋根人的部隊在實力上可能具有優勢。如果他能儘快的收回自己剛派出的那兩百名精銳的話。
儘管他們的優勢不大可能發揮在一處平原上。
即使剛剛經歷過輕騎兵的襲擊,韋根人此時也沒有覺得騎兵戰術有什麼特別厲害的地方。
“不過就是跑的快些罷了。”一個韋根戰士不屑的說道。“只有女人,小孩子還有大普魯斯人才會騎馬。”
他的話引起了很多韋根戰士的認同。
在很多韋根人的眼中,大普魯斯人的馬要麼是用來逃命的工具,要麼是用來幹活的大牲口,很少有韋根人把英勇的戰士跟馬聯絡在一起。當然這也是跟他們見過的騎兵太少有關,韋根人從來都沒有見過什麼成對的騎兵,在他們的眼裡,大普魯斯人偶爾會騎馬,然後有的時候用它拉去貨物,偶爾有大普魯斯人試圖騎在馬上跟他們作戰,但也都被制服了。
他們可能需要些深刻的教訓才能記住,永遠不要試圖在平原上用步兵挑戰騎兵,以步制騎的科技起碼還有個幾百年的軍事演化才能點出來,現在是建制騎兵部隊橫行的時代。特別是由經驗豐富的老騎士指揮的重騎兵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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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梭洛聽了揚的建議,那麼事情很可能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也許好些但也有可能會更糟糕一點。
剛剛席捲過韋根人營地的輕騎兵恰如其分的趕到了梭洛丟在小鎮西部的部隊身後,而此時的這隻部隊才剛剛被何塞騎士趕出他們森林,他們現在看起來像是用自己的屁股在歡迎這些輕騎兵一樣。
“那是什麼東西?難道是大普魯斯人的巫術嗎?”一個眼尖的韋根戰士突然在自己後方的平原上看到了一片揚起的塵土,聽到了馬匹踐踏地面的響聲。
很快,不只是一個韋根人的戰士看到了這一幕,士兵們自發的站成一排來對抗這些並做一群跑的騎兵,看著逐漸迫近的騎兵,有幾個膽子比較壯的韋根戰士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投矛。
但他們能做到的也就只剩下舉起來了而已。
這些輕騎兵的馬速已經跑到了接近極限的水平,所謂韋根人眼裡“數十步的安全距離”,跑起來也就只是一瞬而已,這些韋根戰士們還沒來的及瞄準,這些大普魯斯輕騎兵就已經跑到了他們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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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鎮西側的戰場變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小鎮的另一側表現的還是相當靜謐的。
韋迪亞和老騎士馬庫斯正潛伏在小鎮南側不遠處的一片森林裡,為了減少噪聲,馬庫斯和他的重甲部隊紛紛選擇了下馬慢行,就連象徵著馬庫斯榮譽的紅獅旗幟也別暫時放了下來。
一片蟲鳴聲中,韋迪亞感覺自己的心情正在變得平和起來,望著面前的平原,他想象著一個又一個韋根人站立在哪裡的樣子,這些韋根人雖然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卻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的斧刃上沾著血。
“這兩天的經歷已經叫我覺得自己是個男人了。”韋迪亞慢吞吞的說道,“就如同那些書上所說的人,我已經失去了自己的至親。”
“我今年十三歲,按照死一個至親增加一歲,那我便已經是一個十六歲的男子漢了。”
“那你要做什麼呢,十六歲的男子漢?”因為現在還沒到動手的時候,馬庫斯便掉過頭來,頗有興致的跟這個自言自語的孩子聊到。“十六歲,那可是個會使劍的年齡了,你想怎麼樣,殺掉三個韋根人為自己復仇嗎?”
韋迪亞沉默了,雖然已經見慣了死亡,但要說讓他親手殺掉三個活生生的人,對他來說還是過於血腥了,特別是當他已經見證過鮮血淋漓的戰場。死在城頭上的人不只有瓦盧諾的鎮民,更不乏衝上去的韋根人。後者雖然更能打,但因為缺乏後勤的保障,有不少還沒有死透的韋根戰士被憤怒的市民割破了喉嚨。
馬庫斯卻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一個戰士,孩子,你要知道,成就一個戰士最快的辦法,那就是復仇。殺人這種事情說起來晦氣,但時間長了也就這麼回事,你得學會先動手才行。”歲月已經給這個騎士深深的劃痕,無論他頭頂上的白髮,還是他臉上的褶皺,都在無時不刻的提醒著他,他已經老了。但即便如此,馬庫斯還是說著這般硬氣的話,好像在和另一個自己對峙一樣。
當馬庫斯用玩笑式的口吻說起這句話的時候,周圍的幾個馬庫斯的侍從也都跟著笑了起來,這叫韋迪亞的心裡覺得有些害怕,就像是一個人一下子掉到了狼窩裡一般。
在上午時間過一半的時候,梭洛聚集到了三百人趕到了他預設的戰場上。
在事實上,他也有點弄不清楚自己現在有多少人了。這次戰爭中死於非命的戰士實在是太多了,編制好的部隊不斷減員,在這個數首領來預估敵我軍隊數量的時代,戰爭一旦開展到一定程度,根本沒人能做到牢牢掌握士兵數量的變化。
梭洛不滿的看了看自己站的頗為零散的部隊,因為自己的精銳被排到了南部地區還一時撤不回來,他手上的這些從其他家族奔赴來計程車兵雖然也是精銳,但多半勇武有餘而紀律性稍顯不足。即使他再三強調了野戰時佇列的作用,那些將軍也就只是應付應付了事。
之前攻城戰的損失還是多少降低了自己的威望啊。梭洛難免有些失落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