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是一個天生的戰士,你不應該只是在一片農田上就度過自己的一生。”騎士開口說道,“拜託,瞧瞧你的腿,全阿巴斯奇亞王國都找不到一個比你更能跑的。我還缺個在戰場上能給我打個副手的人,就由你來做怎麼樣?”
農夫的兒子驚呆了,他從來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騎士帶著開玩笑的口吻,對農夫的兒子說道:“你總不能讓一個國王白費一個下午吧?”
就這樣,農夫的兒子離開了生他養他的土地,用十年的時間走遍了整個阿巴斯奇亞的土地,然後用這位國王發給他的軍餉結了婚,給自己的父親辦了一個像酋長一樣體面的葬禮,又用剩下的十年時間跟隨者這位國王打敗了大普魯斯人的宿敵,最終解甲歸田,成為了一名貴族。
而那位賞識他的國王,卻死在了遠征的路上。
“如果我是這個農夫的兒子,我一定不會讓國王死的。”奧蘭多說道。“這是一個有點糟糕的故事。”
“奧蘭多,剛才我給你講的故事,就是我的人生。”
在奧蘭多不可思議的眼神下,里斯特笑著說道,“兒子,你剛才跑過了全阿巴斯奇亞最能跑的男人。”
“我欠阿巴斯奇亞的國王一條命,但我已經老了,不要忘記你剛才說的話,不要再讓國王死了。”
看著里斯特逐漸凝重起來的眼神,奧蘭多突然覺得,自己的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了起來。後來,里斯特告訴他,這個,就叫做責任。
每一對父子都是天生的冤家,他們似乎天生就是對頭,這種敵對關係能持續很多年,直到多年後,男孩變成男人,男人又變成了父親的,父親變成祖父,祖父變成墓碑,一個男人才能老到足夠原諒另一個男人在自己生命中的缺席。
而有些孩子可能是看不到這一天了,因為種種原因,他們的父親可能會跟自己的祖父一樣老,或者說是年齡大。。。
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無論是孩子,還是父親,都會遇到這種非常尷尬的局面,而這正是老軍士賽維亞所面臨的困難,摸著自己已經開始發白的頭髮,每次看到這個才只有五六歲的男孩子,賽維亞就會發自內心的感到頭疼。
好在賽維亞天生就由解決任何困難的能力,這種能力往往能解決賽維亞人生中的大部分問題。
那就是把自己灌醉,賽維亞斜歪歪的半躺在椅子上。在軍隊的時候,賽維亞在很多時候還能管好自己,但是脫離軍隊之後沒多久,賽維亞就大有故態復萌之勢。
“再來一杯!老夥計。”賽維亞舉起自己手裡已經喝得乾乾淨淨的酒杯喊道,酒店內一個年紀不大的服務生利索的接過賽維亞高舉起來的酒杯,一溜煙跑到放著酒的吧檯上,然後從裝有麥酒的桶裡面狠狠的舀起來一勺,然後高高的揚起來裝酒用的勺子,把勺子裡的酒倒在酒杯裡面。
這是酒館裡的老闆教給他的訣竅,高高揚起來的酒會有一種看起來很多的感覺,而倒在酒杯裡面衝出來的泡沫又能剛好裝滿整整一杯酒,用來對付這些喝便宜酒的老酒鬼再合適不過。
“在剛剛退役的時候,我還是想做個好樣的。”戴維斯瞪著一雙醉眼朦朧的眼睛對著小男孩說道,:“你要記住,你爸可是個,隔~騎士啊。有人敢欺負你,儘管告訴我,我都能幫你解決。”
看著戴維斯一邊打酒隔一邊衝著自己吹噓的樣子,小男孩科南就感到一陣反感噁心,他嫻熟的從戴維斯的口袋裡面翻出來幾個硬幣,就自己一個人跑出了酒吧。
跑出酒吧後的科南先是小心翼翼的左右瞧了瞧,確定這次出名之後沒有被人盯上之後,才放心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一溜煙跑到了阿巴斯奇亞城的一家麵包店,買了一大一小兩個麵包,大的給父親吃,小的給自己,一共才三個皮安娜銅幣,價格很是公道。
店裡的老闆一看又是這個科南跑了過來買麵包,就悄悄的把小的麵包切開,然後擠了些果醬夾在麵包裡面遞給了他。
科南雖然看不起自己的父親,可從來沒有哀嘆過自己的生活。戴維斯從小就在這座城鎮裡面長大,這裡面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很,雖然也得到了一塊肥沃的土地和一個村子的人民,但是他卻想了個辦法把這塊領地賣給了一個沒有分得的一個大酋長家的小兒子,換取了二十個皮安娜金幣和一份每年都可以領這個數的金幣的文書,然後想辦法在鎮子裡面買了一間不小的公寓,就在這個鎮子裡面生活了下來。
也就是靠著這份一年二十個金幣的文書,無論戴維斯是怎麼的“揮霍”,總至少能剩下來讓他和自己的兒子能吃上飯的錢,比起那些有人生沒人養的孩子們來說,科南還算是幸運的那個。
在阿巴斯奇亞,做一個體面的市民還是能掙不少錢的,從一個瓦匠、一個街上的巡警、甚至到一個酒館裡面的服務生,一個碼頭上運卸貨物的工人,一年到頭還是能賺上十幾到幾十個金幣不等的,雖然這些錢裡面要交給城鎮一份稅,皇室一份稅,但是到自己手裡總還能剩下幾個帝國金幣,足夠一家老小生活了。
但是非常可悲的一點在於,阿巴斯奇亞城鎮裡面不僅僅有市民這一個群體,甚至還可以說,市民在阿巴斯奇亞只代表了一個平民的一個組成部分。
科南從麵包店裡面取出麵包後,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在穿過城鎮的主幹道的時候,一切都還是乾乾淨淨,風風光光的樣子。市民們的職業雖然各不相同,但是明顯能看出他們臉色紅潤,精神狀態良好,即使是兩個光著膀子在街上走路的挑夫,都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街道上雖然還不到紅磚碧瓦的程度,但也做了最基本的硬化,街道兩邊都設有排汙用的水渠,從河裡面引出的水源從城鎮的東側大街源源不斷的流出來,直到穿過國王路,繞過紅獅帝王雕像,最後匯入大海。
基本的排汙系統是一個城市保持健康的基本,這一點上,阿巴斯奇亞的鎮長毋庸置疑做的非常優秀。
穿過城市的主幹道之後,複雜的小巷構成了城市的毛細血管,在密集的建築群之間的空隙中,一些經常有居民走過的空隙就逐漸的變成了小巷。
在這些小巷子中,往往就橫七豎八的躺著一些人,他們很可能終身就生活在這些巷子裡面,每天白天的時候就躺在這些臭氣熏天的巷子裡面保持體力,順便看看能不能乞討些簡單的吃食,等到晚上的時候,在街道上的巡警們下班之後,在去主幹道上偷偷的透口氣。
這些人有些是失去了勞動能力的市民,有些人是父輩是市民,但因為自己遲遲找不到工作而逐漸淪落到這裡來的人,還有些人是因為在阿巴斯奇亞附近的村子裡面聽說這裡富足的生活後偷偷跑進來的。
還有相當一部分人是阿巴斯奇亞城市裡的孤兒,他們有些是生來被父母拋棄的孩子,有些是父母在他們長大的過程中就去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