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隻聲音極度不和諧的出現在了高呼萬歲的聲響之中,這確實站在臺下為大會維持秩序的老兵蓋斯亞特所沒有見到和想到的會出現在會場的聲音。蓋斯亞特沒有貿然出聲,只是和自己的幾個老兄弟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後便朝著城鎮的邊緣走去。
一個在城門處警戒計程車兵慌慌張張的跑向會場,卻被一隻大手攔住了。
“是誰?”蓋斯亞特問道。
“是,是萊茵的普魯斯陛下,他、他帶著一大群騎士來了。”士兵支支吾吾的說道,顯然是已經慌了神。
蓋斯亞特卻是心中瞭然,本來這位萊茵的普魯斯也是不可能不來的,可以說,憑他對各大王國的瞭解,普魯斯算是個喜歡不請自來的人,任憑哪位國王不到,都不可能是他缺席。
蓋斯亞特這樣想著,普魯斯的騎士們就已經進了城。萊茵王國佔據了大普魯斯最廣闊的一片深林,身材高大而又爆發力極強的大普魯斯馬就盛產在這片土地上,所以,無論是在任何時期,萊茵王國的騎士都是整個國家最多也最好的。
率領著騎兵總叫人有種心潮澎湃的激動感,這樣正是普魯斯的內心寫照,從萊茵的王庭到阿巴斯奇亞城鎮,一騎三馬的話,只需要一天不到的時間就能趕到。
一想到那個新才登上王位的小子被自己這樣一隻大軍趕來,可能會給他嚇得尿褲子,普魯斯的心情就一變得愉悅了起來。一開始,普魯斯還沒打算就這麼橫衝直撞的進了城鎮,但是看到阿巴斯奇亞形同虛設的城門的時候,普魯斯便下達了直接進城的命令。
這並不是城防官的疏忽,而是太多的流民聚集後,能裝下這些人就不錯了,根本不可能做到像平時一樣嚴密的防守。著又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騎士們本來還有些猶豫,這不是勇氣不勇氣的問題,畢竟阿巴斯奇亞是同信盟軍的城市,而今天又是來參加一位能封聖人的陛下的典禮,大家還是沒有真的想要把臉皮都撕破的,只是看到普魯斯一馬當先的順著城門跑了進去,也只得咬著牙衝了進去。
寧可得罪死人,也絕不能招惹活人。這是大普魯斯民族的一句諺語。
就在普魯斯已經完全衝昏了頭腦的時候,一堵牆立在了他的面前,給他狠狠地澆了一臉冷水。
前大普魯斯第一勇士,蓋斯亞特。
只見這個男人伸出僅存的一隻手,好像是在嘲笑他一般,衝著普魯斯勾了勾手指,雖然帶著厚重的鐵盔,可普魯斯依然能看到鐵盔下男人嘲笑他的嘴臉。可即使是這樣普魯斯依然沒有勇氣繼續在衝過去了,但如果就這樣下了馬,恐怕他就會成為全大普魯斯的笑話。
“蓋斯亞特,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告訴你,我是受邀來參加費利佩的葬禮的!你這樣攔著我不叫我過去,是在說我們萊茵王國不配參加喪禮嗎?”普魯斯用手拉了拉馬韁,又用手指了指身後,說道:“你可要知道,對萊茵王國不尊敬的下場,是個什麼樣子。”
蓋斯亞特依然只是靜靜的站在街邊,聞訊趕來計程車兵已經越來越多了。這位年輕的國王突然腦子裡面萌生出一種悔意,自己本來就是最尊貴的國王,幹嘛要跟一個小騎士一般見識,如今甚至還耽誤了正事,想到這裡,他的冷汗不禁就冒了下來。
“如果你肯下馬,那我們就都還是朋友,普魯斯陛下。我從來沒見過有人在別人家裡騎馬的客人。”看到普魯斯那副上下不得的樣子,蓋斯亞特的心也就徹底的放了下來。
如果只看紙面的戰力,只消得一輪衝鋒,這些重騎兵就能輕鬆的撕開這條由老兵組織的薄薄的防線。如果普魯斯真的這樣做了,也許會讓他狼藉的名聲更惡劣一點,但一定的是,日後的大普魯斯第一帝國也就註定不復存在了。
從這位桀驁的陛下下馬後,在蓋斯亞特的帶領下來到會場中央時,除了普魯斯本人之外,在場的幾位國王心裡面都明白,這頂帝國的皇冠,是真的落在阿巴斯奇亞了。
原本搖擺不定的酋長們,看到著最後的一位國王也已經來到了會場,便也不在矜持,跟著教眾一起喊出了帝國萬歲的口號。
普魯斯本來以為,自己晚到一會是對新任阿巴斯奇亞王的一種態度,卻怎麼也沒想到這竟然成了自己自動放棄對局勢把控的權利。看臺下的歡呼聲和有如山海一般的人群叫他的頭起了一種強烈的暈眩感,從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從他遲到的那一刻開始,或者是從什麼更早的時候,整個大普魯斯的政治中心,就無可挽回的從古老的萊茵城堡轉移到了這座沿海的城鎮。
田森看到一臉茫然的普魯斯,不由得在心中暗罵,這個挨千刀的東西早不來晚不來,非要在這個時候來,要不是自己認識這貨的父親,得知他對自己這個兒子的評價,他都懷疑這是不是普魯斯這算不算是阿巴斯奇亞國王請來的託了。想到這裡,田森不由得心思一動,看來萊茵先王確實是有識人之能啊。
若是普魯斯早來,憑他這幅桀驁的樣子,完全可以在稱帝這件事情訂下來之前便矢口否認,這會大大增加這小鬼頭稱帝的難度,若是他普魯斯不來,那就更簡單了,四大王國中的一個都不到場,怎麼能證明你這個帝國就是帝國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