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輕雲透過方鏡迴音道:“猜對了一半。”
“心元本洲中,的確有一處奇妙地界;大神通者得以以特殊的形態入內;但是無論是誰,雙方是敵是友,都難以傷害到對方。但是裡面又藏著特殊的機關與博弈。”
“久而久之,雙方無論陣營如何,在這裡面都會用‘相接如鄰’的態度接觸——哪怕在現實世界中是生死仇敵。”
“這也算是另一個觀察世界、感知人物的舞臺。”
“三大玄靈之地,與那處地界有相似的特性。尤其是天元神廟。各大勢力的扛鼎之人,在此相遇的事例,也不算罕見。所以她便這般態度對你。”
徐振雲心中瞭然,笑道:“拋卻敵意,以一個全新的視角品論人物,女帝陛下果然又令人生出耳目一新之感。自靈天小界一別之後,的確是好久不見。”
舒寒素與徐振雲上次相見,明明是在第七極天;但徐振雲卻說是“自靈天小界一別之後”;很難不被認為是別有用心。
舒寒素眉頭一皺,目光好像嚴肅了幾分,但旋即釋然,笑吟吟道:“何時來楚都做客,到時候我再好好招待你。”
“到時候必然會有很多新鮮玩意,教你嚐嚐鮮。”
徐振雲笑道:“我修為尚低,難以行遠。不如女帝陛下來大晉做客,來去自如。屆時我在大晉神都建一座銅雀臺,掃榻以待。”
舒寒素未知“銅雀臺”之意,只以為是尋常的反駁。
同時藺紫薇似笑非笑,以一種若即若離的姿態,打量著徐振雲的氣質。
就在此時,“塔尖”門戶的方位,突然顯化出一條氣機凝練的道路,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遙遙傳來:“諸位,請進吧。”
三方十人,縱“氣橋”扶搖直上。
徐振雲心道這天元神廟明明是有“專屬”的交通工具的;但梅水瓶先前都是以木鳥載人;莫不是是他自己的趣味?
行至終點,約莫到相去五六丈遠近時,呈現坡度的“牆體”驟然消散;眼前卻是浮現出一方極寬闊的四方涼亭來;當中有圓石桌椅十餘道。
徐振雲目光透過圓亭,看到後方,那寬闊水面、水中心的石壁、圓柱,依稀可見。明明上回所見之景物;但三天前唯獨沒有這“涼亭”。
可見這天元神廟隨物賦形,當中不知還藏著多少隱秘。
梅水瓶早已等候在門口,笑道:“諸位,請。”
“徐振雲,伱終於來了。”
徐振雲眉頭微微一皺,這話聽起來怎麼感覺怪怪的。
倒是向天問,一副大開眼界的姿態;尤其目光在梅水瓶身上多流連兩眼。
他第一次進入天元神廟、開啟“授晶大典”,並不是梅水瓶接待操持;此刻第一次相見,竟然覺得此人相貌氣質,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梅水瓶側身讓開,笑道:“出世宗門的諸位,其實已經早來了一步。諸位不妨見上一見。”
徐振雲抬首一望,不由訝然。
一眼望去,就看到了兩個熟人——身量精瘦的中年人,如今已是道業仙碑留名的李大;還有那位異常神秘,被徐振雲盤點之後,認為是今日之事勝負關鍵的人物:元宸。
他果然來了。
徐振雲還沒有說話,元宸已經笑著招呼道:“徐振雲,你來了。”
徐振雲輕輕一頷首,道:“再見是緣;只是不知緣深緣淺?”
進來天元神廟之後,徐振雲總覺得無論是梅水瓶,還是元宸;見面招呼用語,普通之中又有一種怪怪的味道。
於是他索性來了個單刀直入。
元宸坐正身子,但終究不曾起身,只笑道:“緣之一字,玄妙非常;如果輕易看出深淺,怕是有負其妙。但是從個人意願上看,我當然是願意‘緣深’。”
好像說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說,只是太極功夫,輕輕推開。
但身後十五六人,其中領頭人物,見到三大仙朝出現的三人,都是面露驚容。
穆輕雲、舒寒素、藺紫薇,哪怕是兩大仙碑之上,也堪稱巨頭。而對面五個領頭人物,明顯是以玄武精舍李大為首;那麼其餘四人,自不會是兩大仙碑留名的人物。
二十五六人相聚一道,各自簡單介紹。
玄武精舍李大不提;帶來的兩人,一個是元宸;另一位是八品境的墨袍修士,面容瘦削,雙目有神。
和三大仙朝“和而不同、萬法薈萃”不同;五大隱宗弟子,所修道術當然是有傾向性的。
玄武精舍弟子,多習禪、武二道;太清道宗弟子,多習氣、神二道;其餘三大宗門,以此類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