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雲緩緩點頭。
穆輕雲道：“諸如五行化凡進展、見世界之真的宏大命題，隨著基礎專案的逐漸增益，本來也急不得。若是蘇門主能夠更進一步，倒是有機會。”
蘇靖容笑道：“這是步步相連的。下一個‘願’，難度又提升了許多。如果徐振雲真的能夠八品登上人榜，倒是能夠對我極強的推動之力。”
說話間，向天問卻是漸漸變臉，嘟嘴皺眉，一臉悶悶不樂的神情。
桓修神色一正，道：“陛下不是說過了，有不解之處，可以隨時發問？你何必如此作態？”
向天問一愣，撓了撓頭，道：“我以為今天談論的是有關‘攻伐’的佈置；沒想到都是內政。”
向天問興致沖沖，以為今日丹心會的議題，會是對於大涼、大楚的大舉反攻安排；沒想到只是一開始提了一嘴後，就立刻轉向其餘方面，甚至還專門強調“見好就收，不必刻意求全”。
徐振雲卻念頭微動，道：“這些，都是‘九局’的內容？”
穆輕雲解釋道：“不錯。”
“第七極天的那一戰，如果戰果能達到將兩國至高境盡數消滅，以至於其連鎮國神器都無人動用的程度，而我方實力又並無大損，那的確是個一戰消滅兩大仙朝的好機會。”
“其實如此良機，確實難得捨棄；但我與蘇門主推演之下，欲求全勝，終究為難。別的不說，單單是舒寒素六合劍宗和劍道超品印‘劍墟’中的一個，就很難阻止其與陛下、我或蘇門主中的一位同歸於盡。”
“若要步步蠶食，樂清璇和西門懸鼎的能力結合，終究可以形成暫擋一時、再各自施展拼命手段的局面。”
蘇靖容道：“如果不能做到‘在完全儲存戰力的狀態下將其盡數消滅’這一目標，那就只有再從長計議。”
向天問道：“這是剛剛第七極天中的策略，我能夠理解；但是這和沒有安排大舉進攻有什麼關係呢？”
牧玄、穆輕雲目光一對。
牧玄緩緩道：“當初大秦仙朝，戰力佔據天下三分之二；但依舊是功敗垂成。這固然是由於妖族崛起的緣故；但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大秦仙朝內部條件尚未積蓄圓滿，‘九局’之中，除了‘地元’佔據絕對優勢外，其餘值得商榷的地方太多……”
“如今我大晉雖然大勝，但評估綜合實力，只是相當於大楚、大涼之和。還不及當初的大秦仙朝。”
向天問有些不服氣的道：“大秦仙朝之覆滅，不是因為妖族的突然崛起嗎？”
牧玄唇角微微一動，道：“若是內部力量積蓄俱足，又何懼妖族崛起？”
徐振雲忽然心中泛起漣漪，進入了“認真觀察”模式。
並不是觀看誰人的隱秘；而是感知每個人的心意輕重——這是當初因為魏興河、宿雨寒對自己“留意”時發現到的能力；隨著自己提升到八品，這個力量和其餘力量一樣，同樣同樣有了提升和拓展，只是不那麼明顯。
徐振雲隱隱約約感到，從剛才到現在：包括牧玄，穆輕雲在內，都有“心情轉松、轉活”的意思。
徐振雲甚至模糊感受到穆輕雲、蘇靖容對自己的“親切感”瞬間提升了一點！
好像是因為向天問有些“幼稚”的提問；以及接下來自己的態度？
仔細思索，徐振雲心中一個念頭，豁然明朗！
百里月光、藺紫薇，已經到了將一些非常隱秘的話題，擺到檯面上來說的程度。
第七極天中這場驚世大戰，對外宣傳的口徑，當然是“大晉的三位不世出嫡傳，成為了扭轉局面的關鍵因素”。
但是在藺紫薇、舒寒素、西門懸鼎、荊小山等人的視角中，卻必然歸咎於“幫助大晉一方的神秘力量，親自跳下棋局，入局比幫助己方的神秘力量更深！”
甚至難保牧玄、穆輕雲等人也是持有這樣的態度。
所以，“大晉並未急於反攻”這件事，除了“九局之爭的條件並不完全具備”這個核心理由之外，還有一個極直接的理由——
支援大涼、大楚的神秘力量，被一棒子打暈之後，極有可能也回過神來，深度入局；我方不可不防，更不能掉以輕心！
如果徐振雲三人真的有“自己就是神秘力量”的自覺，不可能意識不到這一點。
這說明……
徐振雲等人，只是覺醒了一些“能力”；但是沒有真正的“自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