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神寂?老師能講一下其中的道理嗎?”徐振雲道。
姬小花看了徐振雲一眼,給一個九品修道者講“羽化神寂”,看起來很離奇;但現在自己就是在做這樣離奇的事。
姬小花緩聲道:“這是入世一道修道人的‘完善而終’的終點;在入世道果現世之前、真正‘白日飛昇’出現之前,修道臻至圓滿的標誌。”
“哪怕是對於出世一道的修行者,能夠摘得道果,成就‘白日飛昇’的,也依舊是極少數;對於兩大仙碑之上九成的出世至高境而言,‘羽化神寂’同樣是頂點。”
“達到這樣的境界,是徹底洞徹世事,明達物理。和普通修道者的‘坐化’完全不同——其實這也是至高境最典型的標誌之一。”
“九品到一品,乃至未入兩大仙碑的超品境,其壽盡之後,均是‘坐化’;而唯有名列兩大仙碑、得到世界認同的至高境,方能成‘羽化神寂’之玄妙。”
“羽化神寂之後,本人已不能理解為尋常意義上的‘死亡’。其神雖寂,而因果尤在,深藏於心元本洲世界的深處。至於後續的無盡奧妙,現在的我也並不能詳盡知道。”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名在兩大仙碑之上、已經成為至高境的人,絕對不可能為了區區數百年壽命,損害自己的入世道心,將自己的道途終點,從‘羽化神寂’降格成‘坐化’。無論敵友,都是如此。”
“所以,你心中若是有‘破碎之雲’是當世巨擘假身代之的念頭,那我只能說,這個想法很荒誕。”
聽到姬小花如此說話,徐振雲心頭微微一鬆。
姬小花再度補充道:“對於未入兩大仙碑的‘超品’也一樣。他們已經修煉到如此之高的境界,只需要再有一步,就能得到替補上位的資格——哪怕這最後一關,競爭同樣激烈!”
“但是他們作為超品境界,一代人傑,一路走到最後,闖過的難關難道少了?要中途放棄,大多數人不會如此選擇。”
徐振雲心中一動,追問道:“超品的壽命,和一品是一樣的,也是六百年?”
姬小花搖頭道:“上次和你講到‘世’的概念時,截止到一品,沒有說到超品。一品之壽是六百年;超品更進一層,自然也增加一世。”
徐振雲道:“六百六十年?”
姬小花再搖頭:“不然。最後增加的一世時長,等同於‘第一世’;所以是七百二十年。”
“這只是普通的超品;若是兩大仙碑之上有名,則是八百歲整的壽元。”
“需要注意,這個八百歲數目,並不等同於‘再加八十年’,而是入世之道成就至高境界的獨斷之限。”
“最簡單的例子,道業仙碑評價的對於心元本洲的引導力,是存在‘跳級’的;古今皆有一品和二品直成至高境的先例;如蘇門主這樣,她的壽元之數不是五百四十年,也不是六百二十年,而一樣是八百年。”
徐振雲心中快算盤算。
如果親身成為邪修之道,崩壞道心,放棄玄之又玄的“羽化神寂”,選擇多活數百年坐化,徐振雲相信當世至高境的確不會這樣選擇。
但那些“超品”可就說不準了。
當今超品,此等人物保守估計總也有數十位。而兩大仙碑,難得空缺一人,更不必說還有一品頂尖的人物虎視眈眈,等候著機會破境。
同一個仙朝的超品之間,肯定也對同道的功行深淺大致知根知底。那些自問“替補”希望極為小的超品,放棄極渺茫的機會,延壽千年,也並非不可理喻……
如姬小花所言,自然壽命的極限,是一千八百歲!
足足多出了一千零八十年。
但這一番話,徐振雲並沒有宣之於口。
因為一旦說出來,明顯有“抬扛”或“鑽牛角尖”的嫌疑,極容易讓姬小花覺察到,自己好像因為某些緣由,有非常強烈的主觀傾向性;高度懷疑大晉超品換皮成了“邪修”……
所以,徐振雲索性擺出一副正在“思索、消化、吸收”的神情。
好一陣之後,姬小花才道:“因為你在九品境界,就接觸到了今天早上那一戰,一時間腦海中的力量體系的構建和認識,出現了一定的偏差。所以有所疑慮,也是十分正常的。”
“伱能夠直接來問我,可見我還算得你的信任——這話沒錯吧?”
姬小花笑道。
姬小花面容俊美陰柔,一旦笑起來,很容易給人以“怪笑、冷笑”的印象。
但此時此刻,徐振雲發現,姬小花罕見的笑得很親切。
徐振雲連忙道:“老師這話言重了。對於您,我當然是絕對信任。”
姬小花十分滿意,怡然道:當初聽說梁宏博和你初見之時,對你強調了五個字;他自詡為彷彿黃鐘大呂,鏗鏘有力,你還記得吧?”
徐振雲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梁宏博當初一本正經、活靈活現的模樣,和那言之鑿鑿的五個字:“要相信大晉!”
雖然徐振雲沒有“複述”出來;但是看徐振雲的神情,姬小花便知道他是想起來了。態度轉為柔和,道:“既然明白,那就這麼著吧。以後還有其他的疑問,再來交流就是!”
“今天一天的修行,正好也該結束了;你也該回家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