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引插嘴道:“老員外,這還有問嗎?他說的這人就是您。”
屈萬金點頭道:“原來是我,是我你就直說唄。”站起身才品出不是味兒,復又坐回原處道:“瞎說,他說的怎麼會是我吶?”
寧無為道:“老員外,這回您看出誰最壞了吧?”
慧引道:“我不是也沒想出你說的這人到底是誰嗎?這不就跟著瞎猜嗎?是誰你明說不就完了嗎?老整這些沒用的幹啥?”
寧無為道:“我說的這人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還在一旁裝糊塗呢?”
慧引道:“阿彌陀佛,你說的這人咋能是我呢?你可別忘了,咱倆可是一塊兒到這兒來的。再說我招你了,還是惹你了?”
寧無為道:“你也招我了,也惹我了。怎麼地吧?”
屈萬金道:“咋地?你倆這剛消停一會兒,馬上又要來勁兒呀?”
慧引道:“老員外,這回可不關我的事兒,是他先挑起來的。”
寧無為道:“誰挑了?誰挑了?誰挑了?誰挑了?你在這兒我就啥都不想說。”
慧引道:“那你咋地才能說?”
寧無為道:“除非你閉嘴,別在煩我。”
慧引笑道:“這好辦啊。我不說話不就行了。”
寧無為道:“你嘴上不說話,心裡不信也不行。”
慧引道:“那我保證,你說啥我都信總行了吧?”
寧無為道:“你嘴上是這麼說,可誰知道你心裡是咋想的?”
慧引道:“那你說咋地才行?你給指條道行不行?”
寧無為道:“那行,你要是不信,你就是孫子。你要是插嘴,你就是龜孫子。”
慧引道:“你這麼說話可不厚道了。”續一想,他說啥自己都信,他說啥自己都不插言,不就罵不到自己頭上了嗎?當即點頭道:“行,我都依你。你說啥我都信。你說啥我都不插言。不信我就是你孫子。插嘴我就是你龜孫子。”
寧無為笑了道:“這還差不多。我現在就講了?”於是便邊說邊比劃道:“就昨天晚上,我不是去降妖了嗎?你們給我架上梯子不就走了嗎?”又用手一指屈三道:“昨晚梯子就是他給我拿的。你想起來沒有?就是你拿的。一點兒都不帶錯的。拿來你不就給我支牆上了嗎。完了我順著梯子爬上去了。完了我就在花園裡面等妖怪來。妖怪不來我沒法打他呀。你們猜妖怪來了沒有?我告訴你們吧,妖怪還真就來了。那妖怪長的,可老嚇人,身高足有十丈。不,不對,身高足有二十丈。眼睛就像銅鈴這麼老大,還一閃一閃直冒賊光。怎麼跟你們說呢?就是一會兒綠,一會兒藍的,反正是挺嚇人的。胳膊像盤口那麼粗,兩條腿就像兩棵參天大樹,走起路來“噔噔噔”的山響,就彷彿要地震了一般。震的房子、圍牆都跟著直顫悠。並且還夾雜著一股妖風,呼呼啦啦,呼呼啦啦,呼呼啦啦來地到了後花園。這也就是我吧,從小就在上清觀出家,練的一身的童子功。什麼修禪、煉丹、醫卜、占星、請神、降妖、捉怪、驅邪、避災是無一不精,無一通,面對邪惡的妖怪,我是不驚、不怕、不慌、不忙、不卑、不亢、不緊、不慢、不懼。完全地將自己的生死存亡置之腦後,誓與妖邪爭高低。對著妖怪大喊一聲‘嗨,大膽的妖怪,你家道爺寧無瘦在此,還不趕快跪下,我饒你不死。’那妖怪一聽就嚇傻了,他哪兒見到過我這般玉樹臨風、英武俊朗、英氣逼人、果敢威武、陽光瀟灑、大義凜然、道骨仙風的有道之士。“撲通”一聲便跪在了我的面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後悔不迭,連連求我饒他性命。有是我仙家總有好生之得,我更不忍心讓他好不容易修煉而來的這點兒道行化為烏有,因此才饒他了一條性命,並給他指了一條陽光大道,讓趕緊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這妖怪對我是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一連磕了九九八十一個響頭,這才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