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瀟瀟沒想到自己的小情緒,竟如此清晰地落在屈雍眼中,她心有不甘,卻又無法否認,只得用個玩笑遮掩尷尬。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有世子為伴,也不算虧啊。”
屈雍冷哼一聲:“那小子……”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剛被支走不久的官員們又熙熙攘攘的回來了。屈雍與丁瀟瀟互看了一眼,正要上前封門,卻被來人一掌推開。
這次進來的不是隋大人,而是丁嬌嬌身邊的車伕。
“郡主沒說錯吧,寧王早就回來了。”
丁瀟瀟面色一凌心知不好,可急於討回官職的大人們已經一擁而入,紛紛磕頭求告起來。
“寧王殿下啊,我們現在只能依仗您了。”
“求您出面向燕王求情,讓我們趕緊離開吉里吧。”
剛回屋還沒坐下的蕭頤和聽見外面紛擾,趕緊衝了出來,高聲道:“我哥也幫不了你們啊,要離開你們自己去找燕王便是,為什麼非要拖著我哥?!”
此時,隋大人一馬當先道:“咱們人微言輕,連燕王的面都見不到,實在是沒辦法,所以才來求助於寧王。將來,臣下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定會報答寧王的恩情。”
這時候想起了人微言輕,當著滿座賓朋當中調戲寧王身邊的女子,這位隋大人可未曾顧忌過分毫。
“燕王府中,本王也不過是個客人,與諸位並無不同。你們解決不了的,本王一樣棘手。所以,各位無需紆尊降貴,還是儘快離開,去求見燕王殿下吧。”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他們何嘗不知道寧王在燕王府何來話語權,只是病急亂投醫,想將寧王拱到最前面,為大家衝鋒陷陣罷了。
“寧王殿下所言差異,如今情勢已經不是咱們幾個官職是否能保住的問題,京都情勢大家都知道,燕王這時候突然行動,目的何在就不必多說了吧。”隋大人見懇求無用,便開始分析利弊了,“寧王殿下,陛下親封您為王,在如此緊要關頭,難道不該為陛下出一份力嗎?”
求情不管用,開始說教了,丁瀟瀟看著這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彼此間點頭稱是,紛紛讚賞隋大人言論的噁心嘴臉,頓時怒從心起。
“列位大人如此忠君報國,實在讓人感動,只不過,既然京都危難,陛下近況堪憂,列位不在京盡忠職守,反而到燕王府中赴宴,揣著什麼心思,就不必挑明瞭說了吧?”
丁瀟瀟一邊說著,一邊向前,為首的隋大人看見她便覺得頭暈腿痛,撐不住默默後退了兩步。
陛下昏迷朝中動盪,此時親王府中作客,不就是為了談談口風,打點秋風。尤其是,燕王這個血緣上極其親,地域上又最為遙遠的親王。
只是他們都忘了,北荒皇帝之所以把自己親弟弟趕到這麼偏遠的吉里,是因為什麼。
忌憚。
兩個字足以概括所有原因。
不是池中之物,自然不會放過這等千載難逢的機會,皇帝病重燕王大擺壽宴,本就已經僭越了,他們還巴巴從京都趕來赴宴,真真是不知死活。
丁瀟瀟一席話,眾人皆沉默不語,可人之將死,有幾個能平靜待之的,更何況是這麼一群營營狗狗。
“可是如今事已至此,寧王殿下也好,郡主娘娘您也好,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有人終於憋不住,露出本意來了,“既然如此,何不同舟共濟,總好過坐以待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