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莊這幾年算是歷盡外人不知的風霜,期初發病只是有人得了癔症一般,忽然發瘋起來。原本沒當回事,以為是個別現象,但是就像被傳染了一樣,越來越多的人出現了症狀,村子裡的人不得不去上報了里正。
“當時,發病的人都很恐怖,他們拼命抓破自己的面板,就像身體裡面藏著什麼東西一樣。”林副官現在說起來,還是心有餘悸的模樣,“不阻止的話,有可能抓破血肉,露出白骨。”
“之後,來檢視情況的里正居然也出現了症狀,此時上報大都,陛下很是重視,專門派了幾位御醫前來診治。”
蕭頤和忙問:“當時治好了嗎?”
斯煥實搖了搖頭:“並沒有什麼效果,那位里正最後也死了。村子那時候被封了,我們便到此駐紮下來。”
這事也不能怪御醫無能,普通癔症都是自發的,緣自遺傳或者外界刺激,不會具有傳染性,更不會大面積感染。
“那有沒有考慮過是被下毒了?”丁瀟瀟問道。
有不少毒物,都能破壞人的神經中樞,若是因此水源、空氣傳播造成眾多人中毒,也說得過去。
“御醫考慮過,甚至親自試水試菜,與村裡的人同吃同住,但依舊沒有找到毒源。”林副官嘆了口氣道。
古代人很是看重身體發服,別說是割取臟器,就連剪頭髮都常被認為是不孝。如此治療手段,完全不合常理,丁瀟瀟忍不住問道:“割取臟器治療疫症,這個辦法最後是如何實施的,當初又怎麼知道有效呢?”
說到這個,斯煥實的臉上總算有些輕鬆的意味:“當時,我們將一些病入膏肓的病人裹起來,灌進去一些湯劑,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之後,便將這些人扔到後山一個山洞裡,讓他們自生自滅。”
聽到這裡,丁瀟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那場面不用想,也知道是何等慘烈。
“後來有一天,小五,就是他突然回來了。”斯煥實眼前彷彿看見了當天的情形,閃著希望的光芒,“我們都驚呆了,誰也不敢相信,尤其是他娘。本來一直鬧著,要跟他一起到洞裡去,被我們扣在村裡,眼睛都快哭瞎了。
當時我們都不敢靠近,只有林大娘上前將兒子迎了回來。為了讓他們不影響別人,我們在村口建了個簡單的棚子,讓他們母子安身。”
期初,村裡的人見了他們都繞著走,也儘量遠離村口的棚子,但是半個月過去了,小五沒有發過狂,之前慘白的臉色,在母親的悉心照料下,也好了許多。
村民們漸漸敢上前了,有不少病人的親屬開始打聽,小五是怎麼好的。
御醫們也不理解,給小五做了各種檢查,始終沒看出個究竟來。
直到有一天,村裡又有人發病了,御醫逼問小五到底是怎麼得救的,他這才說了實話,將自己身上的疤痕露了出來。
林副官感慨道:“當時可把我們嚇壞了,這都沒有了臟器,還能活嗎!?好在御醫見多識廣,說是有些臟器也不是十分之要緊的,若是沒了倒還真不影響活命,咱們這才沒把小五當成殭屍,給直接燒了。”
丁瀟瀟還是好奇:“小五被送到後山,那是誰給他治的病呢?”
“這位神醫你們應該認識啊,就是吉里城有名的李大夫啊!”林副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