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陰暗的火光中,在人形架上被拷打的血肉模糊的屈雍,感覺一陣風湧進來,已經麻木的肢體有了些感覺。
他費力地支撐起,想看清楚來人的臉,卻在瞥見他形貌的一瞬,垂了下去。
“王爺果然頑強,當真是一個字都不願意說嗎?”
屈雍冷冷道:“你假公濟私,問的都是與陛下無關之事,我無可奉告。”
來人笑道:“與陛下無關?堂堂寧王殿下的身世,怎麼會與陛下無關呢。您可是備受龍寵的北荒第一人,在寧王之前,從來沒有過平民得封王爺的先例。好奇一下您的身世,也是對陛下安危負責,萬一引狼入室,豈不是在皇上身邊放了一個巨大的危機。”
“陛下失蹤,當務之急不應該是先找到皇上,再做定奪嗎?”屈雍聲音虛弱,但是其實不減,“本王是被懷疑與陛下失蹤有關,才被皇后投入大牢之中的,大人顧左右而言他,是想羅織一個罪名,硬將本王治罪嗎?”
男人揭開兜帽,竟是馬六。
他緩緩走到屈雍身前,輕聲道:“王爺不願回首往事,我也能理解,或者您再說一點關於那丫頭的訊息,也能換個其他的刑具。”
說罷,他晃了晃人形架,不知按了個什麼機關,捆住屈雍手腳的部位開始向兩個方向拉伸,扯得屈雍狠狠仰起頭,死死抵在後面,痛苦的臉上幾乎扭曲,卻咬緊牙關不肯出聲。
馬六見在折騰下去也沒有效果,便將人形架復位,屈雍整個人彷彿散了架一般,掛在鎖鏈之間,毫無生機。
“怎麼樣,不想躺一躺嗎,哪怕是坐著也比這樣強吧?”
見他沒有反應,馬六拎起一桶水,狠狠潑了上去,屈雍只是晃盪了一下,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繞著他走了一圈,怎麼看都是一個徹底暈死過去的人。
屈雍胳膊上被林妃咬傷的地方,現在和著拷打的傷痕,已經分不出來了。
“王爺本是馳騁疆場的良才,難道要委頓在這黑漆漆的牢裡,葬送了一身本事嗎?”馬六用鞭子支起屈雍的頭,
他只是閉著眼一動不動,稍微支撐不住,屈雍便耷拉了腦袋,在沒有半分動靜。
“好,你不說,我就去問她。不過這位郡主果然如殿下所說,不怎麼像個女人。”
這一句話,就像是強心劑紮在屈雍心臟上,他猛地抬起頭瞪著馬六,怒道:“你見過她?!卑鄙無恥!若不是你冒充犯人與我關在一處,本王怎麼可能給你說起她?我警告你,別靠近瀟兒,否則……”
一鞭子抽過來,打斷了屈雍的話,他身上的血痕太多,這一鞭子落下,幾乎看不出痕跡在哪。
“否則怎麼樣?你現在能幹什麼?不妨告訴你,今天我能全須全尾的出現在這裡,全靠郡主搬來救兵,現在我在她眼中,可是一個有勇有謀又可靠的盟友呢。”馬六笑著看向屈雍。
“無恥!”屈雍想起入牢房的時候,剛剛清醒便看見一個身負重傷的青年在照顧自己,以為同是天涯淪落人,卻不想居然北荒特使,專門為了套他的話。
一想到丁瀟瀟有可能也會被此人騙了,屈雍氣紅了雙眸。
“她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我勸你,想要騙她之前,先想想清楚!”屈雍說著,呸了一口湧進嘴裡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