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感受到同等的壓迫,同時屏住呼吸。
果然,藥童往丁一這邊看了一陣之後,突然開口了。
“陳隊長……”
三個人的心頓時停了跳動,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
“萬一出事了,你帶著紀程先走。”侯興說道。
丁一正想反駁,藥童又開口了。
“您說會不會是守衛威儀過盛,導致取藥的家屬不敢過來啊?”
?……?
草叢裡的三人好像嗅到了甚不尋常的味道,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都是不確定但是又有點希望的光。
隊長聞言大笑起來:“宵禁不得入城這是肯定的,但是到門口來拿藥,不至於不敢吧。”
藥童又說道:“這麼久了,怎麼也該到了。丁姓的那位事主說的時候,很是著急呢。”
“是郡主!”紀程先開口道。
侯興比較謹慎,壓住蠢蠢欲動都的丁一:“還是老計劃,我和紀程去,你在這觀察情況,萬一有什麼,你跑回去報信也不比我們倆快。”
急著看藥,紀程已經站起身來。
他這一動,守衛們迅速注意到這裡,幾個火把就要照過來。
“別廢話了,藏好。”
丁一隻得低下頭儘量隱藏好,悄悄看著他們倆戰戰兢兢地向城門口走去。
藥童笑著迎上前來:“我就覺得有人在附近,是丁家的人吧,這是師父的藥你們看看。”
紀程趕緊接過來,臉上的激動和焦急,看的陳隊長迅速抵消了大半猜疑。
“送個藥而已怕什麼!”他開口責備道,“你們一動不動的害的他在這凍了半宿。”
專心看藥材的紀程已經失去語言功能了,一旁的侯興趕緊解釋:“咱們也沒想到啊,李大夫真的能派人出來跟咱們送藥,城門是禁地,咱們小老百姓哪敢……”
話還沒說完,旁邊的紀程突然跪下了,這毫無徵兆的一幕不僅看呆了陳隊和藥童,也把侯興晾在一邊愣了好久。
之後他也不得不緩緩屈膝,也跪在紀程的旁邊。
藥童趕緊去扶,可是紀程已經哭成了淚人,完全癱在地上了。
“謝謝……謝謝……”顛來倒去的,他只會說這一句。
丁一遠遠地看見栓子突然倒地,差點衝了出去。
侯興在他身邊,也是很不好受。他知道這孩子最近承受了太多壓力。傷人的是他敬重如父的師父,若是臨邑有三長兩短,他救治不好的不僅僅是一個人,還是將他師父的罪孽又加深了一層。
大家都懂,可誰也不敢開口勸他,生怕這孩子崩潰了。
“大恩大德我們永世難忘!”侯興替他磕了個頭,“孩子別哭了,咱們趕緊回去吧,還等著藥救命呢。”
在侯興連拉帶扯的一再明示暗示之下,哭成雷人的紀程終於抖著嘴唇說出了一個整句子。
“這個藥……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