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到了半夜,遲梅公才離開,他的這次拜訪,雖然尚且不知效果如何,但是他想了解的資訊基本上知道了,於是趁著月色最明亮的時候,懷揣著如滿月一般的心情心滿意足的離開。
丁瀟瀟看著不知所措的侯興,沒等她開口,另外兩個已經責怪上了。
“主子都沒開口,你怎麼就答應了?”丁一皺著眉頭,好似如臨大敵。
“就是就是,專門顯著你了?!”丁三也跟風責備。
聽丁一的話,侯興還算是能接受,可是這個丁三也開始對自己指手畫腳,他可就不忍了。
“遲梅公雖然不是全為主人著想,但是他的提議對咱們沒有壞處,難道真的眼看著郡主在這個破屋子裡蹉跎下去嗎!?”
“你還有理了?”丁三見他頂嘴不悅道。
侯興自小在市井中長大,不能理解幾乎封閉下成長到如今的丁一和丁三。人靠自己這沒有錯,但是有些時候,所處位置是會決定一個人走向和發展的。
而郡主,顯然不是一個應該留在這小作坊裡,混混沌沌掙點小錢的。
“主子是郡主啊,憑什麼被欺負到這種地步。那個討論會有她一個席位,本來就是應該的!”侯興反駁道,“鹽礦是迎娶郡主下的聘禮,討論鹽礦未來經營的事情,我們為什麼不能發表意見。更何況,遲梅公都找上門來,邀請郡主列席。”
丁一看了看毫無反應的丁瀟瀟問道:“主子您想去嗎?若是您真的不願意去,即便是答應了也無所謂,小的替你去推了。”
腦海中一一閃過最近發生的所有,特別是丁二離開之前的慘狀,丁瀟瀟緩緩站起身來,目光堅定的說了一句:“我去。”
她是很想當一個做點小生意的買賣人,一日三餐不愁變,萬事大吉。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所在,如果不能向前走,那麼她身邊的人只會一個一個的,因為她的無能而受到連累。
“主子……”丁三看得出來,郡主並非歡喜。
“不要緊,該來的總會來的。”
郡主要參加會盟的事情,不知為何就迅速的傳遍了大街小巷,布莊的生意也因此熱鬧起來,再也沒有拒絕收他們部的成衣店了。
看到這個場面,丁一和丁三才慢慢的理解了侯興極力勸說郡主參加會盟的原因。她是郡主,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她身上的這個身份是階梯也是枷鎖。
三天很快過去,會盟時間到了,地點約定在城主府,原本僅僅是城主與遲梅公商量一下,鹽礦將來經營管理的問題。
但是老夫人替城主府邀請了城陽府少君,遲梅公則讓郡主參加,雙方會談一下變成了四方。
雖然遲梅公來勸說她參加會盟的時候,並沒有明說自己的目的,但是丁瀟瀟很明白,這老狐狸不可能是為了她的利益著想,一定有什麼貓膩藏在其中。
侯興這一天穿了一件藍色打底的白襯馬褂,整個人顯得精氣神十足,跟在丁瀟瀟身邊,眼神嘰裡咕嚕,就像個火力全開的收信機。任何邊邊角角的異動,都逃不開他的耳目。
“爹,少君身邊那個人功夫不錯。”只是觀察了一下對方的呼吸,侯興便低聲說道。
丁瀟瀟往那邊看了一眼,寮裡向她點頭示意,拱了拱手。
“那是承陽府的總教頭,自然厲害。”丁瀟瀟見他說的是寮裡,便不奇怪了。
“爹您認識他?”侯興很是羨慕,“有機會想會會這個人。”
丁一在旁邊實在不勝其擾,低聲道:“你能不能閉上嘴,安靜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