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注意著這邊,見丁瀟瀟無礙,柳曦城這才放下心來,在一個賭桌最裡面的人窩中間,將已經爛醉的李大個兒拖了起來。
“你喝了多少!?腿上還有傷,是不是不打算要這腿了!?”柳曦城是真的生氣,醫者父母心,做上這一行之後,見到任性不珍惜自己生命的病患,實在是壓不住脾氣。
起初還掙扎一二,見到是柳曦城之後,李大個兒瞬間消停了,任由他想抓小雞仔兒似的,將自己拖出了賭場。
“但是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要喝酒,要忌食葷腥,你這是在幹什麼!?”來到一處僻靜地,柳曦城喝道。
李大個兒垂著頭,隻字不語,直到看見了從賭坊裡跟著出來的丁瀟瀟,頓時炸了。
“就是這個死女人,就是她,害得我被少君打斷了腿,像一條狗一樣被逐出府門!”男人突然爆發了,指著丁瀟瀟就要往上撲去。
見他這副模樣,丁瀟瀟心裡也不好受,可是她實在沒想到,自己偷偷溜走會給這幾個人帶來這麼大的災難。
“我承認,那天出門的時候,是我故意甩開你們的。但是,打斷你的腿,並不是我的意思,那是少君乾的,你為什麼要把這筆賬,記在我的頭上呢?你不覺得,這樣對我也不公平嗎?”丁瀟瀟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不能因為無法對抗承陽府,也不敢對少君說半個不字,就把野火撒到我頭上啊!”
柳曦城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這麼受傷的?當時我問你,你怎麼不說清楚!?你傷口潰爛嚴重,要是明說傷情,不至於拖到現在尚未痊癒。”
李大個兒抹掉不爭氣的眼淚,緩緩道:“頭幾天,我勉強還能下地,就以為撐一撐就過去了,誰想到越腫越厲害,沒辦法這才假裝是鹽礦上的傷員,混到您的暖棚去。”
丁瀟瀟不服了:“你拖延治療,導致傷勢嚴重,這筆賬也要算到我頭上嗎?那我是不是應該說,就是你們沒留意我的動向,導致我最後被人綁架,還白白蹲了好幾天大牢!!”
李大個兒不說話了,他知道,直接傷害自己的人,並不是郡主。可是,這口惡氣,他必須要找個出口發洩,不然就要把自己憋死了。
見他默默不語,柳曦城說道:“先去你家吧,我給你把傷口清理清理。上次我也跟你說過,這腿能不能留,全看你自己。精心調理小心呵護,將來不用柺杖走路,還是很有希望的。”
男人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哭著哭著又吐了,各種味道瀰漫而出,燻得丁瀟瀟往後退了半步。
直到新月初上,又是醉酒又是發燒的李大個兒才算是被處理得當,躺在自己的小土炕上,沉沉睡著了。
一頭汗滿身灰的兩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互相之間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許久之後,柳曦城才緩緩道:“每次看見你都沒好事,郡主娘娘,以後咱們還是少見面吧。”
丁瀟瀟道:“咱倆半斤八兩,誰都不用說誰,我晚上還有約呢,生生被你耽誤到現在。”
有約!??
丁瀟瀟突然從地上跳起來。
對呀,她昨天親口答應了,要去城主府赴宴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