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瀟瀟怒氣衝衝的掀開車簾,努力看著這張臉,卻怎麼也想不起。
本以為她這個囚犯身份會引起一陣騷動,所有人都退去也不奇怪,但沒想到,聽見這個事情,圍觀的眾人反倒哈哈大笑起來。
“囚犯?那是我們城西的人啊。”
“對對對,起初我好擔心呢,這是哪家大小姐出來涮這咱們玩,地牢出來的,我也是地牢出來的。因為打架,有人欺負我老孃,我把他打殘了半條胳膊!姑娘要開布莊,算我一個!”
“咱們這些人,有一半都坐過地牢,這位姑娘看來不一般啊!我也來幫忙,不給錢都行!”
丁一聞言,頓時變了臉色,這些人魚龍混雜實在是太亂了,他看了丁瀟瀟一眼,有些躊躇。
這些人要是不問緣由一併收下,將來實在難以統領。
可是,如果當場區分,又有點說不過去,這算是立刻把人全部都得罪了。
丁瀟瀟見狀,從馬車裡走了出來,緩緩說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今後大家就清楚了。既然,本宮打定主要要做布莊生意,自然是奔著掙錢去的。所有人,進了我的布莊,要是有阻我財路的事情,也別指望我會像閨閣大小姐一樣,哭一場就過去了。錢上補不回來的,我就用其他東西換。地牢都去過,你們這裡就算是有牛鬼蛇神,我也鎮得住!”
一段狠話不僅沒嚇退幾個人,反倒讓原本觀望的人群情激奮起來。
“我不懂織布啊,可是我家那口子會,你要不?”
“咱有一膀子力氣,織布技術一般,不過搬搬扛扛總的有人幹吧,我願意拿一半錢,姑娘要不要?”
“我要三分之一的工錢!什麼都幹!”
這句話一出,頓時引得一陣鬨笑。丁一拳頭都攥緊了,可丁瀟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行!這可是你自己願意的,丁一,給他記上!”
小夥子撓撓頭,許是有點後悔,可也不能認慫。真的看見到手的三分之一吊錢以後,眼睛頓時亮了。
“是銅板!真的是銅板!”
隨著嘩啦嘩啦的聲音,應徵的人越來越多,方才添亂的拄拐男子漸漸被擠到後面,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丁一認得字有限,這群人看過的更有限,極其困難的交流著,將一個一個人名記清。歪歪扭扭的一排,已經耗費了丁一的洪荒之力。
另一邊,丁二和丁三開始走訪東街的成衣店,打聽各種布料的售價和行情。一問之下才知道,現在滿城白布價錢上漲的最快,而且供不應求。
他二人尋了幾家店,竟然發現白布都脫銷了,一時之間有些奇怪。最普通的白色的麻布,壓箱底的貨都一售而空,不論是成衣店還是賣布行都是這個情況。
一開始兩個人想不通,為什麼一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看見一個送葬的隊伍穿過東街,這才恍然大悟。
同時兩個人的腦海裡都浮現出栓子那幼小的身材,披著一身白布的情形,一時間心情都有些沉重。
就在兩人默默不語之時,突然有一個孩子衝了進來,衝他們倆喊道:“丁二哥丁三哥,你們在這兒啊!”
二人看見這孩子都是格外憐愛,正要叫他過來坐下一起吃點東西的時候,卻見他一甩手大聲嚷道:“別吃了,咱們家都被人砸爛了,快回去看看吧!”
“什麼?!”二人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