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
這些腦子裡只有肌肉的傢伙,可以腦子一熱不管不顧,趙大錘卻不能那麼做。
一個好的大當家,不僅要為弟兄們謀福利,還得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眼下,大家的後顧都很憂,很憂。
有老婆孩子的,老婆孩子都在人家手裡控制著。萬一到時候,人家來個挾持人質,你總不能指望著都來一句,“二營長,你他孃的義大利炮呢?”。
血淋淋的英雄,不好當啊!
能不能想個什麼法子,讓英雄既不流血,又不流淚呢?
“簡單啊!擒賊先擒王唄。”一個老兵笑道,“只要咱們宰了張邦昌,這梁山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屠夫上前就是一巴掌:“張邦昌算個屁王?你敢咒大當家的?那老小子,好長時間沒來了吧。”
確實,張邦昌自從元宵節來了一出“與民同樂”的戲碼之後,就再也沒到過樑山。平時,都是那個苟總管當狗,還有個神秘的吳師爺幕後指揮。
方法粗暴,但有效。
他派出心腹,把將士們的家屬集中到一個島上,好吃好喝地供著,就是不讓出入。再根據將士們的表現,或者叫聽話程度,或十日或半月准許相見一次。
被人捏住了痛腳的將士們,只得配合他們,免得家人受苦。
人家只要在關鍵位置上有自己的人,再讓那些將士代替他們奴役、壓榨流民。好人他們當,惡人都是原來趙大錘那幫子手下來做。
分化人心,各個擊破,手段玩得賊溜。
也有孤家寡人的,沒有家屬可控制的,人家也有招兒。
或打壓,或撤職,或下黑手。都給你撒得開開的,平時誰都見不著誰,想聚眾鬧事,你也得聚得起來不是?
眼下最需要解決的,就是那幫子看守家屬的人,首要的就是揪出那個神秘的吳師爺,也算是一個小王吧。
做為“大殺器”,吳師爺對那些家屬,可不是一般的上心,基本上做到了事無鉅細,他都要親力親為。
有哪個家屬生病了,他熬粥送藥。哪個家屬需要和“在外打拼”的親人團聚了,他也一定派出許多人手,緊緊跟隨,貼身保護。
說句不好聽的,你就是夫妻敦倫,他也得在外面聽著。
倒不是擔心人跑了,一個光禿禿的荒島,和其他島嶼都離得遠遠的。只要看好了船隻,你總不能游過去吧?
萬一你游到半截,人家划著小船追上來,豈不是都得玩完?
什麼,你想自帶船隻上島?
你咋不上天呢?
“島上總共有多少人手?”
阮小七去的次數多,最清楚裡面的情況:“約有三百人,其中不乏好手。而且,看路數不像是官兵。”
“張邦昌敢蓄養私兵?”
所謂私兵,不過是個說法而已,還可以用家將、家僕來代稱,看你想表達什麼。
如果是你好我也好的時候,自然是什麼事都沒有,可要是需要給你按個罪名,嘿嘿,你猜這一條夠不夠死罪呢?
既然不是官府的人,趙大錘也懶得親自登島進行勸降,那就全滅了吧!
多虧了阮小七,不僅自己精通水性,還培養出了一群能潛水的兵。就算水性稍差的,嘴裡噙個打通的竹管,只要不被凍死,大機率能潛到那個關押家屬的島上。
沒有穿雲箭,也沒有千軍萬馬,只有幾十個脫得只剩下一條犢鼻褌的漢子。沒有壯行酒,沒有鑼鼓喧天的誓師。
一切都是靜悄悄的,但殺機瀰漫,人人臉上帶著猙獰,還有一絲,不在乎?
都是刀口舔血慣了的漢子,冬泳也沒少參加,還怕這暖春時節的寒意?至於那些看守,不過是插標賣首的土雞瓦狗,分分鐘剁碎了他們!
此去,必然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