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玉一臉陰沉地從大廳的側邊又走了回來。
“怎麼啦?”
陸安關心地問道,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蘇如玉先是搖著頭不肯說,後來才無奈地罵道:“這群混蛋們,現在就好像吸血一樣……”
陸安細問一下才知道,原來這所謂的“停靠費”竟然漲價了,而且看蘇如玉如此陰沉的表情,想必漲價的幅度已經出乎了她的意料了。
“這群混蛋越來越貪得無厭了,一年比一年愚蠢。”
蘇如玉當然不僅僅是氣憤緝私隊明目張膽的搶劫行為,而是因為她本就沒有帶多少錢出來,這次的漲價讓她頓時變得窘迫起來。她這次來穀神星,不僅僅是給自己買藥,她還要給陸安買智腦以及那些網路元器件。
如今怎麼算都不夠的錢點,讓她心中十分悲憤,憤怒而鬱悶。
所以,帶著陸安往空港外走的路上,蘇如玉抿著嘴一語不發,讓陸安有些無奈。
剛才蘇如玉從胸前掏出來的那張塑膠卡片,陸安也是仔細在腦海中搜尋了一番,才想起來那是何物。
其實陸安以前也曾見過此物,而且就是在地球上的時候,只不過那個時候他用的比這個可是稍微高階一些。
不過,再想想那顆小行星上的情形,陸安又有些釋然,這樣不才是正常情況嗎?
在地球上的時候,陸安好歹還能坐客運飛車來往,還有那些“冰火兩重天”、“從來沒有訊號”等等老舊設施,無論如何落後到需要淘汰的地步,都是科技文明的成果,而在小行星上的時候,他是如何來往的呢?徒步。
在地球上的時候,陸安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人離開了智腦以及網路該如何存活;而在小行星上,有了智腦卻沒有網路,可是他照樣活得好好的。
所以,當蘇如玉剛開始掏出那張塑膠質地的卡片時,陸安還十分納悶,那是什麼玩意兒?雖然他知道那必然是錢點,可是怎麼會有錢點長那種模樣呢?
可是,在他遍搜記憶也搜尋無果的情況下,稍一聯想後立即明白過來。
這不正跟他當初在大湖邊的時候,那些透明晶片中的不記名錢點一模一樣嘛!
只不過,在大湖邊上大老黑給他的錢點,是儲存在透明晶片中的不記名錢點,可以直接充值到智腦上的個人賬戶中。
蘇如玉那張卡片中的錢點肯定不能直接充值到智腦中,可是蘇如玉本身也沒有智腦,所以這當然不是問題,說不定那張塑膠卡片中儲存著一些資訊,可以讀寫儲存,而那些資訊多半就是一些不記名錢點了。
再想想蘇如玉在飛船降落之前所說的目的地,陸安心中越發肯定起來,那張塑膠卡片的功能就是近似於自己當初經常接觸的透明晶片。
蘇如玉之前說過,她和陸安兩個人這次來穀神星的目的地,是穀神星的北極,而當時陸安聯想到月球北極的狀況,就不由得懷疑那裡恐怕就是一些類似“黑市”的地點。
如今前後對照一下,陸安更加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猜測了。
如果不是來穀神星的北極——那可能存在的“黑市”,蘇如玉或許也不會拿出來疑似不記名錢點的塑膠卡片;能夠專門拿出來不記名錢點準備用於交易,即使不是所謂的“黑市”,也是近似於黑市的存在了。
就好像陸安當初在地球上時,透過大老黑所接觸到的那處黑市一樣,這二者的依存度非常之高。
所謂“黑市”,或許如同字面意思一樣,是見不得光的黑暗市場,可是這種見不得光倒不一定是字面上的意思,那種不能被人看見的意思。
黑市、地下市場、非法市場等等許多看似相近的名詞,往往被人們相提並論,在許多人的口中,這些存在或者組織都是一丘之貉,並沒有什麼本質區別。
然而在黑市中混跡得久了,陸安卻能夠體會出其中的細微差異。
黑市中不一定全是非法交易,非法交易也不一定就全在非法市場中進行。甚至,所謂的非法市場中,進行的交易可能全部是正當的交易。
地下市場也是同樣情況,很多黑市都是光明正大地存在於人們的視線之中,而地下市場卻大多像是黑市那種字面上的意思一樣,都是見不得光的存在。
即使是黑市本身,各處各地,隨著人與物的不同關係,也都不盡相同。
比如,陸安所熟悉的滬杭聯合市的黑市,與他曾經誤打誤撞接觸過的聖佛朗西斯科市黑市,就有很大區別。
再比如,陸安也相信,自己曾經接觸過的那接近作古的月球黑市,與現在將要去的穀神星黑市就必然會有很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