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鳴,非要如此嗎?”
陳斐然不知道的是,他站在餐館前茫然寂寥的身影落在了錢清清眼中。不管他離去時的話是不是推脫之辭,這都已經不重要了,錢清清只是望了一眼,心中忽然就有些酸楚起來。
她扭頭盯著夏胖子,語帶惆悵地問道。
夏胖子則是握緊了她的手,堅定地答道:“是的,非如此不可,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其他的空隙。”
“可是,我們曾經那麼熟悉,我們從小長到大……”
夏胖子則是苦笑著說道:“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正因為如此,所以如今才只能要麼遠離,要麼更進一步,否則保持親密只是一種傷害。”
錢清清沉默不語,再次望向櫥窗外,有些失落地說道:“所以我們只能遠離嗎?”
“不是有我陪著你嗎?”
可是,就這樣無可奈何地漸行漸遠,總叫人心中有些莫名的傷感惆悵。
錢清清勉強一笑,說道:“從小到大,好多朋友都沒了,也就他能一直保持著來往,小時候那麼多朋友現在我連名字都忘記了,記著名字的很多人也都是連面容都記不清了。胖子,他以後恐怕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心裡有些難受,你也不要多想就是了。”
“我明白,這這不是你的錯。一個人身邊只夠站著四五個人,再多就太擁擠了;這四五個人中能夠一直陪伴著的,也只有一個人的位置,再多就太擁擠了。其實沒有我,大約此時陪著你的就是他,而此時站在外面的那個說不定就是你另外一個朋友了。有些時候,人的生命中就是這樣人來人往的。”
夏一鳴微笑著,拉著錢清清的手,低聲安慰道。
“可是,就這樣的突然離別總是讓我不舒服,有些時候不知不覺間很多人就消失了,再也找不回來了。其實,想想我們這次去火星,等到再回到地球時,那麼多同學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想想就有些惆悵。”
夏一鳴悶聲一嘆,順著她的話說道:“然而人生就是這樣,不管是你離開還是他離開或者我離開,總有一天大家總要離開的。”
“算了,不要說了,越說我的心裡越難受了。”錢清清低著頭,看著兩人牽著的手。
“是啊,有些朋友如果找不到了,那就努力去找就是了。就好像我們這次來月球上也是如此,陸安這小子現在不就是突然消失了嘛!他也同樣如此,不會真的就見不到了,你不要這麼難受了。”夏一鳴小聲勸慰著。
“嗯,我們明天一起去憲兵司令部找陸安吧。我聽說你爸搶了很多憲兵司令部的生意,我們上門不會被趕出來吧?”
夏胖子噗嗤一笑,搖頭道:“他們還不至於那麼小肚雞腸,也丟不起那個人。別說他們都看不上我,不屑於為難我;即使我爸去了,估計他們也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顯示他們那種冷酷嚴肅的氣質。”
錢清清則是忽然低聲問了一句:“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吧?”
“啊?當然了,我會陪著你一輩子的。”
“那你剛才猶豫什麼?”
手肘被掐的生疼,夏胖子趕緊求饒道:“我投降,我投降,我腦子裡脂肪太多,剛才反應速度延遲了,你別掐了,嘶——,真的疼啊!”
錢清清皺了皺鼻子,不滿地說道:“哼,我餓了,我要吃飯。”
“啊?現在才……,好好好,吃、吃!想吃什麼我們就去吃。”
……
第二天一早,夏胖子與錢清清坐著飛船,從嫦娥市直接向北飛越了雨海,來到了雨海北岸的“二號堡壘”憲兵城。
當錢清清站在空港的停靠坪上時,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如果不是夏胖子拉著她,可能她都想站在上面不下來。
“這裡、這裡……”
從停靠坪往下走的樓梯上,錢清清眼中帶著不可思議的申請,反覆地問著夏胖子。夏一鳴則是一副無奈又得意的申請,向她吹噓著這座充滿未來感的銀白色巨城的來歷。
而剛走下樓梯時,正說得起勁的夏胖子卻被攔了下來,他不耐煩地扭頭看去時,卻發現兩個黑色軍服藍色袖章的憲兵站在面前。
夏胖子頓時暗自皺眉,怎麼會有特勤隊出現在這裡?
沒想到對面的憲兵特勤隊也是皺著眉頭問道:“你們兩個是軍校的學生吧?怎麼會來到這裡了?現在也不是新兵分配的時候吧?”
今日要來憲兵司令部,夏一鳴和錢清清特意穿上了第三軍校的軍服,所以他們的身份顯而易見。
夏一鳴則是耐著性子答道:“我們今日來憲兵司令部拜訪,昨天就已經有過登記記錄了,如果不信的話,你要查查嗎?”
這兩個特勤隊的隊員挑了挑眉毛,答道:“當然,報上你們的軍人編號和通行編號。”
夏胖子依言報上編號,他剛才眼角餘光掃了一下,發現這座憲兵城的空港大廳中,已經多了許多這樣黑色軍服藍色袖章的特勤隊員,而且來往的人都是面色嚴肅,氣氛有些緊張壓抑。
所以,他就壓下了心中的不快,這個時候不是惹是生非的時候,更何況其實憲兵司令部非常樂意看到夏老闆的兒子的笑話,自己如果發脾氣反而更加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