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分心他顧?
陸安沒有再多說什麼,事到如今,即使自己反對又有什麼用呢?
“嗯,我知道了。”
不過,接下來的幾天,陸安的興致都不是太高,跟著劉袁默默地穿行在阿爾卑斯山谷之中。
之前,為了妹妹安娜的治療,他跟陸勇商定的期限是一年,這一年中他必須老老實實服從安排。如今,卻只過去了半年,而他竟然又要從月球跑到小行星帶,越來越遠離地球,遠離自己的妹妹安娜,遠離自己的朋友們。
偏偏這都是當初他自己親口答應的,沒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所以心中積鬱的陸安便越發沉默了。
從阿爾卑斯山谷與柏拉圖環形山交匯的雨海北岸出發,從憲兵司令部所在的懸崖之下經過後,劉袁帶著陸安開始穿越阿爾卑斯山谷。
二百多公里的路程,兩人走了六天,每天劉袁帶著陸安行走不過二三十公里後,便開始在山谷之中找尋過夜住宿的地方。
行路途中的陸安大多數依然沉默不語,不過劉袁也並沒有多做其他勸慰,他也知道過猶不及、適得其反的道理。
只是這幾天行路的過程中,陸安的心中卻是有些驚奇。
每天劉袁都會在黃昏起風之前,找到合適的宿營地。他甚至都沒有過多地找尋,而更像是直奔宿營地,就好像他之前已經知道這裡有合適的宿營地。
由於劉袁領路的緣故,這六天的野外跋涉中,陸安甚至根本沒有什麼不適感。經過之前幾個月的訓練,每天二三十公里的行程並不會讓他多麼疲憊,而劉袁也能找到合適的宿營地,甚至在荒山野嶺中找到充足的補給,這些都讓陸安沒有吃到任何的苦頭。
六天之後,兩人逐漸走到了阿爾卑斯山谷的盡頭,靠近了月球北極的冷海。
“安安,我們……”
劉袁說道一半,忽然嗅了嗅鼻子,皺起了眉頭。
怎麼在這種地方還能聞到這討厭的氣息呢?“假面”那些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附近?而且這種感覺,應該是剛過去不遠。
就在劉袁皺眉的同時,三公里之外,有人也同樣嗅了嗅鼻子。
這人嗅完之後,對著面前的山洞輕蔑一笑,高聲喝道:“跑啊,你怎麼不跑啦?繼續跑呀,你不是挺能跑的嗎?”
而山洞裡,一個黑色軍裝的人皺起了眉頭,他轉身蹲下,抱住兒子說道:“喬巴,一會兒如果那人衝進來,爸爸是無法脫身了。我會設法拖住他,你繼續往北走,穿過冷海,找爸爸跟你說的人,去火星——”
正說著,聽到門口不急不慢的腳步聲傳來,他乾脆附耳低聲說了起來,語速極快,在山洞中的迴音只聽到一陣絲絲的聲音。
等到山洞外的人走進來後,便瞧見那個憲兵將少年擋在身後,緊緊地盯著自己。
“一時不察,竟然讓你跑來這麼遠出來,哼,這次我回去必然要被隊長罵了。該死,你知道嗎,你該死……”
雖然走近山洞的人低矮瘦削,身形單薄得好像能被阿爾卑斯山谷口的風吹走一樣,但是這個憲兵卻緊緊盯著他,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就是因為他知道這個人的身份,所以才會在瞧見他的第一面就轉身逃竄,堅決地讓這個人都錯愕不已,他才能夠從冷海大平原逃進阿爾卑斯山谷。
只是,本以為阿爾卑斯山谷中地形複雜,自己能夠帶著兒子逃脫出去,可是沒想到“假面”的人竟然如此厲害,一路追蹤跟到了這裡,放佛完全不受周圍複雜地形的干擾。
而且這人一直不緊不慢地墜在自己身後,他好像完全不擔心自己能夠逃脫一樣,當然事實情況也說明他如此驕狂自然是有他的依仗,自己如今被堵在了這裡,已經完全沒有退路了。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追我,但是我現在正在執行任務,你難道就不怕將來……”
“任務?”這個矮小瘦弱的“假面”輕蔑一笑,說道:“什麼任務?憲兵司令部的任務?”
“抱歉,恕我無法告知,但是我接到的命令就是要護送這個少年前往火星——”
這個憲兵語氣謹慎地說著,緊緊注視著面前的“假面”,生怕他突然暴起。
“哦?這個少年?”
或許是不在乎這個憲兵的花招,這個矮小瘦弱的“假面”似笑非笑地問道:“少年,你的名字叫什麼?”
“李、李毅……”
“李毅?”
這個矮小瘦弱的“假面”仰頭想了一會兒,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噢,我想起來了,你是月球李家的那個小子吧!”
這個憲兵雖然面色嚴肅,心中卻忽然一鬆。只是就在他剛暗自舒了一口氣時,他的瞳孔卻又瞬間收縮起來。
面前這個矮小瘦弱的“假面”獰笑道:“可惜,老子一個字都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