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杜蘭,火星第二艦隊正位元帥,聯合司令部火星分部總司令。
如果說他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大約很多火星人或者聯合峰上的人是不同意的;而如果說他是一個空餘時間很充裕的人,就更是沒有人會同意的。
作為聯合峰上唯一代表火星的巨頭,任何與火星有關的事務都繞不開這位火星人眼中的“火星守護神”,他每天的繁蕪與忙碌可想而知。
然而,在雅克·杜蘭面前,如果說老杜蘭元帥是極富耐心的,並且時間多的是,恐怕沒有人不會同意的。
老杜蘭並非本來如此,卻不得不如此。
正所謂物極必反,當粗放式的自由生長卻收穫了令人絕望的結果後,精耕細作就變得十分有必要了。
而如果精耕細作令人不滿意後,就會出現野蠻生長的模式。當然,這是對於另外一位元帥來說的。
對於老杜蘭來說,當初有意無意地讓兒子以自由生長的方式長大成人,卻令他幾乎傷心失望到絕望;於是,到了孫子這裡他自然就搖身一變,開始精心呵護,一步步提攜、手把手地傳授。
這溺愛的名聲,甚至在聯合峰上人盡皆知,弗蘭克·杜蘭甚至直接就被人稱為老杜蘭,雅克·杜蘭就成為了人們口中的小杜蘭。對於這個稱號,老杜蘭甚至是欣然接受的,即使是被人當面如此稱呼,他也是微笑以對的。
在耐心地跟孫子傳授了自己的人生經驗,一點一滴地打磨過後,看著孫子若有所思的表情,老杜蘭心中忽然有些欣慰。
想想那個遠在木衛二的兒子,雖然活著,對於自己卻與死了無異,再看看如今自己面前這個聰慧伶俐的孫子,老杜蘭自然是欣慰到有些微微得意的。
想想樓上那間總司令室之中,那位如今在月球上興風作浪的陸總司令,他那葬身孤寂太空的兒子以及離家出走與其決裂的孫子,老杜蘭更是欣慰到不能再欣慰了。
自己的兒子無論如何還好好地活在木衛二上,自己的孫子更是與自己親近融洽。哪像那個陸老頭,哈,倔強了一輩子,結果兒子沒了、孫子跑了。
其實,這才是老杜蘭心中微微得意的原因。
雅克·杜蘭低頭沉思了良久,方才開口問道:“爺爺,我好像有些明白了。這便是您之前說過的,我們之所以要在這次月球的紛爭中置身事外的原因嗎?”
“是,也不是。”
老杜蘭收起了心中的得意,意味深長地望著樓上,說道:“你不瞭解樓上那位總司令是什麼人,而我卻很瞭解他,我從四十多年前……唔,不,如今該有五十年了,我從五十年前就認識了他,這個人我很瞭解。所以,在他的戰場上,我會在正面退避三舍。”
“他的戰場?”
“是啊,如今的月球上跳出來的那批人,都太貪婪了。他們不瞭解自己正在面對著什麼,不,或許他們知道,可惜他們太聰明瞭,呵!雅克,你要記住,聰明人一旦變得貪婪,就一定要離他們越遠越好,他們不僅危險而且往往會在滅亡之前格外瘋狂。”
“爺爺,你的意思是說那位陸總司令,在月球上要……”
雅克·杜蘭猶豫半天,不知該如何確定地說出那位總司令的目的。
老杜蘭微微一笑,替他說道:“啊,他要大開殺戒呀!他要消滅他的那些的仇人,可笑那些人還渾然不知,正在試圖火中取栗呢。這個男人,自從我認識他起,他就是個煞星,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帶起血雨腥風,如今都這麼老了還不肯安歇。呵呵,也不知道他現在後悔當初的決斷嗎?”
雅克·杜蘭更加疑惑了,雖然他的爺爺說了這麼多,可是他依然還是不明白。當然,在老杜蘭面前,他也從不掩飾自己的疑惑,便直接問了。
老杜蘭微笑著擺擺手,說道:“扯遠了、扯遠了,爺爺也老了,人一老就喜歡回憶當年,呵呵。其實,月球上的事情很簡單,就是陸勇要給他兒子報仇呢。當年陸應邦死在了返回地球的路途中,背後牽涉的人到現在也數不清,可是陸勇報仇的方法卻也很簡單,只要牽涉到這件事情的人,統統殺了便是。”
雅克·杜蘭瞬間明白了過來,他有些驚奇地問道:“難道這次也是要殺誰?只是,這麼大的動靜?”
“動靜大?不大、不大。當年他墊著兒子的屍骨剛當上總司令時,那個時候的動靜才大呢。呵呵,雖然我不知道他現在的目標是誰,但是能夠值得這種場面的人,甚至要拉上月球李家給這個人陪葬,想想也就聯合峰上的這幾個老傢伙配得上了。”
說著,老杜蘭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孫子,呵呵笑道:“你想說什麼?你在擔心我嗎?放心,十年之前的那次事件,可跟你爺爺我沒有半分關係,那個時候我的前面,可是有很多聰明人站著的。如今樓上那位總司令既然已經給我們開出了條件,我們便安心擺弄“十二宮”的建設。他的為人我很清楚,要是真的是衝著我們來的,哪會有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段,直接等著面對他的雷霆之怒就是了。”
雅克·杜蘭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略帶尷尬地點頭道:“嗯。對了,爺爺,我剛才忘了說了呢,這次去火星的人之中,有一個人特別值得關注。”
“哦?哪一個?”
雅克·杜蘭伸手在全息投影上指了指,說道:“這個人,不知道他怎麼會去火星,我還以為他會留在地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