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對於這位不請自來的熱情人士,心中微微有些厭煩。
他一向不是熱情的人,而且生活交際的圈子很小,除非有特別的因素,否則並不是特別願意陌生人接近自己。他的生活圈子甚至小到雙手雙腳便能數得過來,而且是從出生到現在為止的。
陳斐然雖然沒有像陸安這麼排斥的心理,但是這位自來熟的黑衣人卻讓他有些尷尬。畢竟他其實表面看起來豪爽熱情,卻只在某些人面前如此,在完全的陌生人面前,他也是靦腆內斂的性格。
當初他能主動接觸陸安,也是因為有錢清清的緣故,從小到大他在錢清清面前都是說不出來半個“不”字的。
而在三人中間,只有查姆完全沒有這種情緒,他並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麼不妥。
或許本質來說這兩個人真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查姆的自來熟完全是憨厚淳樸的本性,即使是讓人厭煩卻不會反感;而這位有些浪蕩氣息的憲兵卻是過於隨便的自來熟,其實根本上就是他們不在乎別人的感受,這樣就非常讓人難堪了。
所以即使陸安和陳斐然有些尷尬,卻不好直接出言打斷查姆與此人的交談。
只是,他們心裡卻十分希望這十分鐘趕緊過去,好有藉口拉著查姆走人;或者,侍應生趕緊把他們外帶的飲料拿來,他們同樣有藉口起身走人。
不過,等待的總是漫長的,尤其是在令人難堪的情況下的,就更是如坐針氈一般。
而查姆與這位不知名的憲兵的對話依然在繼續。
“可是,我在地球上就從來沒見過女憲兵。”
“嘿,別說你沒見過,我也沒見過呀。”
這位仁兄看來是說得過癮,他一邊伸手從鄰座端過自己的咖啡,一邊嘲笑道:“地球上那麼多人,才總共有多少憲兵?恐怕還沒這個廣場上的穿黑衣的人數多。你別說見到女憲兵了,恐怕那些整天躲在角落裡悶騷的傢伙,你也很少見過吧。”
查姆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噢,怪不得,好像從來沒見到呀。”
如果不是有陌生人坐在旁邊,陸安和陳斐然簡直手捂著臉表示不認識這個憨厚的傢伙,這傢伙還真是無話不說。要是讓他們再談一會兒,說不定查姆連祖上八代都被人問出來了;不過更有可能的情況是,他要是說得興起,不用問就能自己滔滔不絕地說出來了。
好在再過幾分鐘,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離開了。
“所以說,他們本身就不用拋頭露面的,躲在角落裡整天畫圈圈詛咒人,徵召女憲兵多也不好、少也不好,不如干脆不徵召。”
畫圈圈詛咒人?呵,還真是敢說,要是讓這位浪蕩子的同行們聽見,會不會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
“那月球上為什麼會有呢?”
此人輕輕一拍桌子,說道:“嗨,月球上這麼多憲兵,憲兵隊的事務也比其他星球複雜的多,總是有些需要女性魅力發揮的地方,而且需求的數量也足夠到專門徵召。”
“專門徵召?女性魅力?”查姆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這人哈哈一笑,問道:“你們是新兵訓練基地今年提前徵召的新兵吧?”
“是啊。”查姆點點頭,然後還問道:“你怎麼知道?”
雖然新兵們穿了一身白色軍裝,不同於這座巨城之中眼前洪流般的黑色,但是這頂多會讓這些新兵顯得異樣,卻並不代表他們的來歷就能被一眼瞧破。
此語一出,陸安倒是暗暗挑了挑眉毛,這人也不是一無是處呀。
陸安正如此想著,就見那人指了指查姆的軍裝,說道:“嘿,想當年我可是也穿著這樣的軍裝從地球來到月球的,也在那地方呆了三四個月呢。再加上,你們如此呆頭呆腦,什麼都不知道,一看就知道是剛來月球的菜鳥,這還不好猜嗎?哈!”
陸安微微撇嘴,瞥了他一眼,心中暗啐,你才呆頭呆腦呢!呸。
剛剛才稍有起色的評價立馬又被壓低了下去,果然還是一個浪蕩不靠譜的人。
而眼前的人猶自得意地說道:“要是稍微呆得久一點的人都知道,軍隊中那麼多女性,總不能出了什麼事情都讓一群大老爺們去審問吧?萬一他們毛手毛腳的、或者動手動腳的,豈不是敗壞了我們憲兵隊的名聲?總歸是要專門的人去處理的,別的星球沒有條件設立這樣的機構,唯一有條件的不就只剩下我們月球了,反正司令部就在這裡,正好方便監督呀。”
雖然此人說得頗有道理,只是陸安卻聽得暗自皺眉,別人毛手毛腳的倒也無所謂,恐怕但凡外人看見你這樣吊兒郎當的人,才會真的敗壞憲兵隊的名聲吧?
查姆又是恍然大悟的模樣,高興地說道:“噢,我明白了,也就是說軍隊所有的女人都要憲兵隊的女人來管嘍!”
這人揮了揮手說道:“你這麼說倒也沒錯,只要不是中校以上的軍官,總是如此的。”
中校以上的軍官,按照如今太空艦隊的編組,在艦隊中都已經可以當上小型艦艇的艦長了。
尤其是在軍隊中女軍官很難出頭,但若是進入艦長以上級別,反而比其他人晉升更快,也就是說中校以上的女軍官,肯定都是艦長級別了。甚至如今聯合太空艦隊中,最年輕的中將就是一位女司令,她是第二艦隊的第13支援艦隊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