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人流來來往往依舊,但是繁華之中不自然地透露著一股蕭瑟的意味,來往的行人腳步匆匆,很少有在公眾場合中交頭接耳之人。一旦有人長時間停留在某處,必然會招來巡邏軍人的嚴密盤查。
而一路上往臨時駐地進發的新兵們,都是好奇地觀察著這座戒嚴的城市。畢竟這座奇形怪狀的建築物密佈的城市,頗具異星風韻,而且歷時彌久有著獨特的滄桑感。
新兵們這次任務的地點,紀念活動的首演是在一座大的文化中心場館之中,以田中百繪的演唱會為開幕活動。
而他們的駐地就在文化中心場館的旁邊,是一座普通的旅館,被月球聯合司令部臨時徵用了。本來是那支安保部隊兼首演參與軍隊的駐地,可惜因為臨時戰備,他們的任務取消,被這些新兵訓練基地的新兵們代替。
“謝姐姐,怎麼不見費教官了?”
在到達旅館後,陸安他們就被分配房間,勒令未接到命令不準離開房間自由活動。而陸安則是趁機問了之前令他十分好奇的問題。
“你問他做什麼?”
“呃,問問,問問而已。”陸安訕訕笑道。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來到月球新兵訓練基地後,陸安總覺得謝思蘭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差,完全沒有了之前在學校的耐心包容。
動輒吹鬍子瞪眼,呃,部隊,謝思蘭沒有鬍子,動輒一邊瞪眼拍打一邊惡狠狠地講話。
難道自己招惹到了她了?可是,自己不願意留校的原因,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為了妹妹,自己可是都準備提前畢業了。
也或許是她的身體生理問題?可是這都兩個月過去了,不應該持續這麼久。嗯,不對,或許是這個月又陷入這種狀態了?可惜算算日子好像不對啊,自己無論什麼時候見她,好像都是這種態度呀。
不過,畢竟四年之中謝思蘭對自己照顧有加,陸安一直對她很尊敬,都是陪著笑臉任打任罵。
“他因為有其他任務,已經被徵調到其他地方,離開訓練基地了。”
被徵調離開了?還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不會是因為自己的惡作劇吧。
這鬧得有點兒大啊,陸安心中如此嘀咕。
不過,總算是不會再見到那個“衣架子”了,總歸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即使是平日裡憨厚淳樸的查姆,聽到這個訊息後,也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哎,陳斐然,你上次見到你表姐了?我看你回去的時候心情好些不怎麼好啊。”
陳斐然搖頭嘆息,“現在月球上的人,跟地球來的人,唉——”
“那你姐夫……”
“不是我姐夫的問題,主要是現在月球很多人都敵視地球人,我姐姐平日裡的生活很不開心。”
陸安只好安慰道:“會慢慢好起來的。”
陳斐然苦笑道:“好起來?你就別瞎安慰我了。我們那天碰見的爆炸,明顯就是好不起來的證據。要是能好得起來,這城市還用戒嚴?”
陳斐然努著嘴,朝窗外示意。
陸安扭頭一看,街上正好一隊巡邏的軍人走過,天上還盤旋著一架飛行裝甲。這附近因為是紀念活動的集中地,所以巡邏的密度明顯大於其他地方。
“而且,我主要也不是擔心我姐姐的生活,我是擔心以後。”
“以後?”
陳斐然忽然目光炯炯,盯著陸安說道:“你不覺下一次戰爭不可避免嗎?”
“不可避免……”陸安沉吟著,類似的話題其實他不止一次聽人說起過。
那些地球上的同學們說起過這個話題,火星來的林大小姐說起過這個話題,如今來月球的陳斐然也如此說。
當所有人都認為戰爭不可避免時,即使能避免的戰爭,最終也會必然爆發。
“是啊,那些月球人仇視我們地球人,認為我們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而我們呢,說實話,根本看不起上次戰爭中這群牆頭草,認為他們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