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市的聯合政府內,一對父子沉默著,坐在客廳中久久不語。
良久,兒子才開口道:“父親,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父親開口,話語中充滿了苦澀的意味,“我們如今又能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是……”兒子說著,恨恨地停了下來。
父親嘆息道:“沒有辦法,即使是四百年過去了,他們依然警惕著我們李家。地球上的李家沒了,木衛二上的也沒了,月球上的我們也是……”
父子二人忽然對視一眼,淒涼、悲憤、倉惶。
“父親,就不能去求一求那位本家嗎?他好歹還是元帥呢,總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管吧。”
“呵呵。”這位父親笑得更加淒涼,開口時帶著一股悲憤的意味,“他是地球人,不是我們月球人。別說地球的李家早已煙消雲散,他跟我們早就沒有一點兒關係了,即使是他真是我們月球李家的人,現在不落井下石已經算是好的了。”
這位兒子猛然一拍自己的大腿,也是悲憤地說道:“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難道就因為我們姓李,就天生該死了嗎?四百年了,四百年了還不夠嗎?”
父親冷冷一笑,說道:“不夠,遠遠不夠。他們恨不得我們都如同地球上的李家一樣,煙消雲散。火星上那幫人現在還上躥下跳,真以為他們就穩如泰山嗎?瞧著吧,等我們完蛋了,他們接著就步我們的後塵了。不是三十年就是五十年,他們火星李家也沒有多少時間好得意的了。”
“父親,下面的人現在都在打聽,問我們該怎麼辦?這次的事情,即使真的跟我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最終肯定都被栽到我們頭上。下面的人現在都人心惶惶的,憲兵司令部和月球聯合司令部都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位父親悽然一笑,說道:“逃不過的,他們會逼著我們動手的。你看看,地球上的人騎著我們作威作福也就罷了,火星上那些人現在一心四處挑事兒,就是想為他們自己找一個喘息之機,然後試圖東山再起。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們自己再如何掙扎,最後難逃一劫。”
“父親,乾脆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吧。”兒子咬著牙,惡狠狠地說著。
見到父親沉默不語,兒子有急切地說道:“父親,何必坐以待斃,我們就算最後逃不過,也要拉一些可惡的地球人給我們陪葬。”
父親皺眉道:“我們現在已經無所謂了,何苦再拉上我們月球上的人陪著一起死?這些年他們跟著我們兢兢業業,已經不容易了,不要再讓他們流血了。”
“難道就這樣任他們擺佈嗎?”
父親冷冷說道:“待價而沽。他們要我們李家人死,可以。但是我們李家的人,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月球不能交到那些狼心狗肺之輩手裡。”
父子兩人接著便竊竊私語起來,客廳中的聲音迴盪著,久久不能散去。
月球李家,已經危在旦夕了。
“月球李家啊,可惜了。”
雨海的北岸,位於虹灣的聯合司令部月球分部中,有人如此嘆息。
虹灣向東五百公里,就是柏拉圖環形山,環形山側的阿爾卑斯山谷,在憲兵司令部中有人用娃娃音同樣嘆息道:“月球李家,可惜了。”
而此時的陸安已經跟著謝思蘭,與陳斐然和查姆回到了月球的新兵訓練基地中。
在操場上集合後,確認所有新兵都已經按時返回基地後,他們又被帶到了禮堂之中。
“想必你們都在好奇緊急命令的原因,而有些在嫦娥市的人想必也已經知道原因了。下面就根據月球聯合司令部的命令,向你們通報情況。”
陸安自然知道緊急命令的原因,他只是有些好奇,月球聯合司令部的那些人如何解釋這次事情的原因。
“大家應該也都知道,自從上次戰爭過後,總有一些極端分子對於我們的勝利心存不滿,以為我們用鮮血和犧牲換來的勝利是僥倖得來。下個月三號,也就是下週二,我們正要慶祝聯合司令部月球分部建立四百週年的紀念。有一撮名為‘紫色榮光’的人,想要破壞我們慶祝活動,我們已接到命令,所有人進入二級戰備狀態,隨時等候月球聯合司令部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