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日,離別的日子終於到來了。
早上八點五十七分,在第三軍校門口的公共停靠坪前,一群人正在等待著。
“謝老師,我們怎麼還不登船出發?”
有些人等待的不耐煩了,出聲問道。
這次的帶隊老師正是謝思蘭,大概是因為她正好也要前往月球,與這群被徵召的新兵同行,所以就順便兼任了帶隊老師。
只是當謝思蘭瞧見了那艘軍用貨運飛船前,那位迎接軍官的嘲弄眼光後,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出言的學生。
“等著。”
這群學生雖然之前的四年裡身處軍校,但基本上並未接受嚴苛的軍事紀律約束。
畢竟並不是說軍校學生就必然進入軍隊、成為軍人,現在的軍隊也容納不了每年數以十萬計的學生,目前軍校學生和軍隊是雙方互相選擇的。
其實也是自從上次戰爭過後,軍隊這些體系建設才開始慢慢有了雛形。
三十多年前,聯合政府旗下還沒有軍隊,聯合司令部也不是軍事組織,而是聯合太空衛隊的指揮機構,平日裡幹得最多的事情甚至不是緝私之類的,而是太空緊急救援和搜尋。
直到二十年前,因為“太陽系火星與木星間小行星帶開發計劃”的無限期推遲,人類世界分裂態勢頓顯,聯合太空衛隊才被迅速改編為聯合太空艦隊,成為真正的軍事組織。
所以,這些學生還未脫自由散漫的習性,並不是那麼令人驚訝。
反正每個星球上都有新兵訓練基地,會讓這些學生在三到六個月內,變成一位真正的軍人,那位軍官的嘲笑與其說是嘲笑,不如說是同情。
這些毫無耐性的學生,總是在新兵訓練基地裡被收拾得最慘的那批人,比那些招募兵慘上許多。畢竟,後者早有心理準備而且沒有退路,這些學生可未必這麼想了。
八點五十八分,這位軍官看了看自己的智腦,正準備招呼謝思蘭帶學生登船出發,就瞧見謝思蘭衝著遠方一個晃晃悠悠的身影吼道:“陸安你個混蛋小子,給我跑步過來。”
陸安還正在朝後面揮手告別,聽見謝思蘭的吼聲,瞧了瞧時間,一溜煙跑了過來。
其實不是陸安故意怠慢,他早上八點中的時候,就已經帶著妹妹來到了學校門口。
而知道陸安今天出發,夏一鳴和錢清清都來給他送行,甚至令陸安驚訝的是,馮婷婷也出現在了學校門口。
馮婷婷倒是解釋說,等一會兒陸安走了,她就會搬過來陪著安娜一直到她病癒為止,因為她也十分關心安娜的治療。
陸安鄭重道謝後,又與胖子打鬧了一陣。
這胖子倒是恬不知恥地吹噓,過個一年半載等他當上了第2艦隊的艦長或者是艦隊司令,就把陸安調過去當副官,讓他端茶送水。他語重心長地囑咐陸安要在新兵訓練基地裡,好好練習端茶送水,免得到時候他不顧朋友情面。
自然,胖子的結局通常都是被一頓暴打了事。
本來告別過後,陸安轉身就走的話,也不會拖到現在。可惜,從早上就撅著嘴的安娜,在陸安轉身的一剎那,“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對陸安來說,妹妹大如天,只好一直安慰著。
要不是確實時間來不及了,陸安懷疑她能哭一上午,即使他轉身離開時,安娜也只是忍住了哭聲,眼淚還是流的滿面都是。
然而,陸安也只能狠心地轉身離去。
所以,等到陸安出現在謝思蘭眼前時,已經離登船時間只剩下一分鐘了。
而陸安一溜煙跑到飛船艙門前時,那位軍官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後,說了句“身體素質不錯啊”後,手一揮,十八個人魚貫而入。
這飛船自然不是直飛月球,這次提前徵召的名單上足有一百多人,第三軍校這十七人要同剩下的一百多人匯合後,才會一起出發奔赴月球的新兵訓練基地。
飛船起飛,大家都在座位上坐定。
陸安則是毫不客氣地湊到了謝思蘭身邊,笑嘻嘻地說道:“沒想到這次是謝姐姐帶隊啊。”
其實,陸安是知道的,只是總要找個藉口挑起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