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之地,方寸山上。
這裡對於讀書人來說,就如同是心中的聖地,方寸書院,就坐落於此。人間最強大的那幾人,其中有一個就在這方寸山上。
先生姓董,名彧,年輕時曾四處辦學,所以他的弟子或是熟識的人都稱其為董夫子。他總結了前人的思想加以改造,形成了新的儒學體系。提出了大一統理論,以及三綱五常,和仁義禮智信。
世人也稱董夫子為先生,是所有人的先生,不僅僅是在思想上,其實力也是位於人間絕頂,鎮壓當世。與中州人皇共同守護著整個人族。
董彧一生育人無數,但是真正的親傳弟子只有七人。但是他們每一個都是人中龍鳳,每一個都是能夠挑起大梁的人。
整個人間到處流傳著他的功績,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董彧,那麼人族起碼弱一半。
這次莽荒妖族派使團前來拜訪,明面上說是相互切磋,共同進步,實則暗地裡打探人族年輕一代的實力。為後續進攻人族的計劃,早做打算。
所以說這次,明面上的友好交流,暗地裡卻波濤洶湧,各州人士紛紛前往東荒。有的是看熱鬧的,有的是混水摸魚的,還有的是真正想做事的,每個人來到東荒的目的都不盡相同。
但是這次妖族使團來勢洶洶,私下裡已經敗盡各路高手。妖族近些年也出了不少天才,這次來到方寸書院,出盡了風頭。
正式的比鬥定於七月十四日,雙日凌空之時。距離期限只剩不到三個月,但是書院方面卻沒有絲毫的擔心,依舊如同往常一樣平靜。
世人對書院有信心,對先生更有信心,相信他們一定能夠戰勝妖族使團。
與此同時發生的還有一件事,就是每年一度的書院招收弟子。今年風頭全被妖族使團蓋過。基本上都沒有人談論此事,但是來的人卻絲毫不少,依舊有許許多多的年輕弟子,在家人或者朋友的陪同下奔赴東荒,希望能夠拜入書院,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
方寸山頂的一處茅屋中,一位著身著青衫的中年人,正在伏案疾書,面容平平無常,頭戴玉簪,髮絲梳理的一絲不苟,腰間佩戴一枚白玉環,一副正經讀書人的打扮。
但是誰又能想到,此人就是留下無盡傳說的董先生,董彧!如果沒有見到面容的話,只聽傳聞還以為是一位德高望眾的的老前輩,豈料會是這麼年輕的一個人,但他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氣質,不管面容有多平庸,走在人群中,他一定是最顯眼的那個,就因為他是先生。
“砰”的一聲,茅屋的木門突然遭受大力襲來,本就破爛的房門,現在已經碎成一塊一塊的爛木渣子。
只見一個人的腳還懸在空中,驚愕地看著破碎的木門,尷尬的說道:“先生,你這門怎麼像豆腐一樣,一碰就碎啊?”
董彧看著他那破碎的房門,臉色陰沉,帶著磁性的嗓音,冷聲說道:“你今天最好給我編個正當理由,要不然,哼!我讓你下個月都要人服侍你!”
那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自顧自的說道:“ 先生,妖族那個小崽子,今天又勝了一場,而且還是越境對敵,我們真的不管管嗎?他們越來越囂張了,要不是先生你攔著,老子早就下場錘爆他的狗頭了!”
“不許說髒話,回去抄十遍《儀禮》,晚膳之前交給我。”董彧斥責道。
“ 妖族的那些貨怎麼辦?就這樣放任他們不管,這樣天下人會怎樣看我們?”那人不服氣的說道。
董彧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梁丘啊,在所有弟子中,你是最機靈的一個,但同時你也是最衝動的一個。你要知道這次妖族使團來襲,目的是什麼?不僅僅是為了意氣之爭,只是贏了少數的一部分人,你就沉不住氣了?他們要的就是更多的人下場。然後可以看清年輕一代的實力。以此推斷,我們人族的資源多少,佈局東荒圖謀整個人族,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梁丘一臉震驚,他根本沒有想到還有更深層次的博弈,他僅僅看到眼前的意氣之爭,難怪先生不讓他們下場,原來後面牽扯到的不僅僅是他們的臉面,而是他們人族的未來。
想到此節,對著董彧深深的鞠了一躬,心悅誠服的說道:“先生,弟子受教了!”
“行了行了,想明白了就給我滾,看見你就煩。”董彧不耐煩的說道。
“是是是!那弟子先行告退。”說完梁丘就後退著溜出房內,半隻腳已經踏入了外面,正準備溜走的時候。董彧突然叫住了他“等等!給為師把門修好了再走。”
“呃……那個我還要去抄《儀禮》呢!這個房門就叫大師兄來修吧!”梁丘邊說邊往後退,話音剛落,人就跑沒了影兒。
董彧見梁丘溜走之後也沒再管他,繼續伏案疾書。不久之後,緩緩停筆,拿起宣紙吹了吹上面的墨跡,等到墨跡幹了之後,董玉挽起袖子,熟練的把寫滿字跡的宣紙折成了一個千紙鶴。
神奇的是千紙鶴一折完,它撲騰兩下翅膀,竟然飛了起來。董彧對著千紙鶴說道:“去叫浩然來找我!”
那千紙鶴聽了董彧的話,從窗戶無聲的飛走了。董彧看著千紙鶴飛走的方向,久久不語,走到破碎的房門前,撿起那些碎掉的木渣,微微嘆了一口氣:“唉,果然是年久失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