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合眾妖王之力來解決此方世界的災難,續封邪神八岐大蛇,願諸位助我一臂之力。”
酒吞童子也不是囉嗦的人,直接就丟擲這鬼王之宴的中心內容。大難臨頭,就算有一些鬼王出力少,也是得讓他們出力的,畢竟要是背地裡投敵了什麼的就不好了。
“今天在場的各位可願組成遠征聯盟軍團,來救我方世界。”
響應者紜紜,這是災難,亦是功績。是與邪神為敵,卻是秉承著世界意志。這是一場風暴,能否一遇風雲變化龍就在選擇之中。
在場的妖王沒有拒絕的,反正是沒有表面上拒絕的,這時候跳出來的人會被鬼王們殺光、撕碎,這場宴會,封印邪神的意志不容有失。
交代清楚了大致的流程,而後把酒言歡,看似熱鬧的背後,是整個東瀛妖界的一場深層博弈,邪神的封印是大事,靈氣復甦也是大事。在這一場鬼族妖族的盛宴之上,邪神的封印亦是一個為自己,為本族爭奪地位、資源、名望的世界變革導火索。
盛宴過後是未飲盡的酒水、是待熄滅的篝火、是濛濛未亮的天空。是否賓主盡歡不得知,當時的熱鬧倒是做不得假,只是妖怪們的心思與人何異,而人心無常。
少女甘糟慧沒有在宴會上飲酒,亦沒有怎麼享用美食。見證了一場妖魔鬼怪的盛宴,世界靈氣復甦,人心鬼蜮複雜,不知道哥哥甘糟磊歸來之時又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玉藻前在宴會上並未怎麼說話,本身的雍容華貴、儀態萬千就已經是引來無數目光窺視,作為此方世界從古至今的最強妖王之一。宴會上的一舉一動都有引來關注,玉藻前反倒悠然自得,就像是皇宮中母儀天下的王后。
時間已經是初冬,還沒有下過一場雪,妖怪們的體質根本不會擔心什麼嚴寒。玉藻前輕輕為少女披上一件毛裘,夜未央,反倒最為寒冷。
“在我的家鄉,幅員遼闊的神州大地,冬天很是奇怪,在北面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在南面,雪反倒是一件稀罕物。”
少女有些奇怪,玉藻前怎麼突然說起來這些。
玉藻前沒有看少女,眼睛看著月亮,:“月是故鄉明啊。”
“師傅,你也會想家嗎?”
“傻孩子,人都是會想家的,只不過,有人想的是家裡的人,有人想的是那座都是回憶的老房子,還有的人想的可能就是門前的老槐樹。”
少女沒有再問,哥哥甘糟磊人在他鄉,對月之際,想來也會想起故鄉吧。
玉藻前也沒有再說,就是靜靜的看著月光,一陣風颳過,吹落了不知道哪一顆老樹枝杈間殘存的最後一片花瓣。
然後,下雪了,零零散散,還沒落地就化了,慢慢越下越大,反射的月光,玲瓏剔透,好看極了。少女伸出手接住幾片雪花,看他們在手中轉瞬即逝。
一對師徒就在這月夜半空,攆駕之上,共賞初雪。身後稍遠處是朧車上呱太們的熱鬧喧譁,一靜一動,恍若隔世。
大江山上,賓客散盡,殘杯斷盞。一些侍候的小妖怪打掃了落幕的宴會,一人著錦衣狩服於酒吞的後院石桌處靜靜端坐。
“等待多時。”
頗有些反客為主的意味。
“先生留在我這大江山也不怕有所非議。”
“當時來參加您的鬼王之宴就是最大的非議了。”
和煦的微笑,微眯的雙眼,反倒是讓這一場不為人知的秘密集會有一些劍拔弩張的意味。
“鬼王殿下不會不歡迎吧。”
“做客倒是歡迎,其他的嗎,倒是要看先生您怎麼說了。”
鬼吞自然的走到桌子前,落座於對位,一手扶下巴,一手敲石桌。懶散和妖異,霸道和自然,神奇的混為一個整體。
“聰明人還要都說出來?”
“聰明人才要都說出來!”
一人一妖對視,而後相視一笑。
“堂堂陰陽師聯盟的陰陽頭,權利堪比整個東瀛的陰界天皇,還需要我這小小的大江山?”
“小小?我看可不小吧,除了海國的妖怪,就是你大江山的規模最大,底蘊最足,名望最盛。”
“與你們陰陽師合作又有什麼意義,引起非議?當個工具妖?又或者是用以制衡?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啊,我大江山就因為我這個首領,幾度差點毀在你們這群陰陽師的手裡,你現在要和我合作?”
酒吞童子說到後面幾乎是用吼的,站立起來,雙手拍桌子,堪稱一件法器的石桌陡然間四分五裂,氣氛一下子嚴肅起來,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發一場大戰。
陽清明倒是沒什麼其他的表現,用手輕輕的擊打著扇子,倒是很瀟灑。嘴角的微笑依舊。
“不都是差點嗎,又不是已經毀了,就算是已經毀了也可以重建,更何況是沒有毀,而且還是一等一的大勢力。”
酒吞童子傲嬌的扭過頭去,作為一個首領,演技被人家看穿了還是要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的繼續談判也是夠累的。
“我陰陽師聯盟將全力助你大江山重整鬼界妖族,助你酒吞童子登上萬鬼之王的寶座,如何?”
“不夠!”酒吞斬釘截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