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飛身至最高的一棵大樹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佟項明,找死。她從樹上飛撲向他,猶如一隻靈巧的燕雀,手執長劍砍向他。佟項明抬劍去擋,孰料,她的袖下還有一把銳利的匕首,一下子紮在他背上。
這一刀本可以扎他的心窩上,可是鬱蓮沒有取他性命。
狠狠扎進他身體裡的匕首並不會要了他的命,只會讓他安份一個月。
待佟家人走光,少女綻出一個笑容,走到裴懷面前,笑道:“此事因你而起,罰你抱本公主去曉月閣小憩一二,打了那麼久,有點累了。”
不等少年答應,走到他面前就往他身上跳。
她臉色有些蒼白,一雙黑漆漆的眼睛與他對視。
無法,裴懷安只能抱住她,對著眾人道了一句:“失陪。”
便揚長而去。
一踏出門外,鬱蓮身子一鬆,軟了下去,等到了曉月閣放下她,裴懷安才發現她暈了過去,著急拍著她的臉,喊道:“昭陽,昭陽,你怎麼了?可有事?”
少女沒有應他,他牽起她的手,往她體內輸送真氣。
佟項明當時造反,裴懷安殺他並沒有那麼費力氣,早知今日由他跟佟項明對戰,她就不會如此吃力。
鬱蓮腦中一陣暈眩,很難受,很難受,頭很痛。
腦中閃過很多記憶,有開心的,也有痛苦的。
“啊…”
她尖叫著醒來。
裴懷安牽著她的小手,緊張地看著她:“你醒了,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
臉上的關心顯而易見。
還有他眼眸中的情意,好像是在看心愛之人。
鬱蓮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坐在榻上靜靜待著,記憶飛速在她腦海中呈現。這裡不像夢境,也不像地獄,她明明死了啊,為何又會在這裡醒來?
她重生在鬱向蓮身上發生的一事,一幕一幕地回到她腦子裡。
難道亡魂又重生了?可是,幾刻前跟佟項明對戰的記憶也歷歷在目。
半晌後。
鬱蓮幾乎可以確定,那日她從刑場死後,又魂穿回到了此刻,沒記錯的話,現在是元鼎二十一年的四月初,可是,按照當年的發展,她並沒有跟佟項明對打起來。
“你好點了嗎?下次遇到打不過的不要硬碰硬,可以想別的辦法,你還有我,我功力在你之上,可以助你。”
他冠玉束髮,一身錦衣白袍,氣度從容沉穩,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不再是孤清淡漠,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關心。
這讓鬱蓮搞糊塗了。
若是她回到當年的元鼎二十一年,裴懷安不會這樣關心她才對。
一切的劇情走向都是因為裴懷安變了。
他還一往常態,不助鬱文德,反而去助鬱崈,他也回來了?
鬱蓮看了一眼槅門,“你去關上門,我有事要問你?”
裴懷安沒有懷疑,關了門後,他回到榻前:“好了。”
這下沒跑了,裴懷安不正常,要麼是他本人回來了,要麼被別人奪舍了。這個時候的裴懷安不會對鬱蓮言聽計從,叫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兩人應該是針鋒相對。
她試探性地問:“裴懷安,你可知,我死在刑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