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含淚回頭望他。
他往前走,鎮守在黑漆大門旁邊的錦衣衛紛紛讓開,鬱蓮移開木閂,帶血的小手拉開獸面錫環,開了一條縫,她鑽了出去,繼續往前跑,逃離東廠那個會吞噬人的野獸。
宮巷深處淒冷,讓人無端起寒意。
還沒跑多遠,竟看到三道人影在與錦衣衛廝殺,三人皆頭戴蓑帽,身穿黑色披風,不見其真面目。
三人見她衣裙上大片血跡,手臂上的血直流不停,紛紛上前。
鬱蓮認出她們,抱住月峨眉‘哇’地一聲哭出來,春燕撕破黑衣下的白色衣角幫她包紮,看到整條手臂上的劃傷,眼眶泛紅,哽著聲音道:“那厲鬼竟敢如此對您,您最怕疼了。”
白布纏了上去,鮮血立即染紅浸溼布條。
月峨眉掏出一小瓶藥粉,遞給春燕:“用這個止血再包紮。”
“好。”春燕拿下巾條,用藥粉灑在傷口上,鬱蓮疼得嗯哼地叫,一邊哭一邊叫,好一會兒後,她的哭聲才小一些,道:“你們怎麼來了?這裡危險。”
夏雀嘴唇嚅動,還沒說出口,被月峨眉率先開口:“我不來,難道還要眼睜睜看著你死嗎?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當年我遠在雲城,沒有辦法救你。
老天現在重新給我一次機會。
昭陽,你留在世上好好活著,最好是禍害遺千年的活著。
夏雀手執長劍站在身側,蓑帽下的面容滿是殺機,冷聲道:“想要您死,除非是從奴婢的屍體上踏過去。”
幾人說話的功夫,裴懷安已走到不遠處,看到後面倒了一地的錦衣衛,再看向三名黑衣人。
夏雀看到他出現,不管三七二十一執劍衝上去,敢傷昭陽公主者,死。
程堯拔刀相對,兩人纏鬥在一起。
發了怒的夏雀戰鬥力絲毫不比姐姐差,程堯不敢輕戰,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
鬱蓮哭累了,小小聲嗚咽著,沒有大喊大叫,月峨眉拍了拍她肩膀,把她移過去,讓人靠住春燕,她提步上前,蓑帽下的眼底盡是冰寒之意,開口道:“裴懷安,我聽過你的威名,今日一見,你果然沒有心。”
她聲音清冷,帶有無限敵意。
裴懷安雙目如譚,面無表情,“你是誰?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就憑你也想見本小姐真容,做夢,本小姐來會會你。”月峨眉手執長劍,飛身向他刺來,別的錦衣衛來擋,她小手一揮,一團輕霧出現,那些錦衣衛倒了下去。
裴懷安眼眸一暗,這個人用毒本事高強,他用龜息大法屏住氣息,與黑衣女子打了起來。
月峨眉用毒本事一流,毒一般從口鼻入體內,見效最快。
見他屏氣,換了另一種毒。
兩人才過幾招,裴懷安感覺眼睛不適,站穩後,竟發現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了。
看不到的他以耳邊辨位,勉強過招。
宮道上,一大批錦衣衛手持鳴鴻刀洶湧而來,殺氣騰騰。
月峨眉渾身帶毒,不肯離場,想取了裴懷安的狗命,昭陽在時,他就負她,昭陽重生後,還是逃不過這個男人的敵手,她不忿道:“你就這麼恨她嗎?生生世世追殺她,讓她灰飛煙滅才罷休嗎?你這種男人就不配得到昭陽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