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好人逢喜事,看著整個人就像二傻子一樣,再沒有絲毫平日穩重。林茜檀笑話他,他也不介意。
他也是剛從待梅那裡過來。
喜蛋是待梅親自弄的,幾樣小點心,也是待梅花了工夫做的,也全是林茜檀愛吃的口味。待
林茜檀笑。待梅和鄭好都只是尋常良民,並沒有那許多大戶人家婚前不方便見面的規矩。待梅使喚鄭好做事,也越來越順溜了。
鄭好一臉喜氣地離去了。林茜檀將待梅拿來的那些東西分了分,叫大家也沾一沾待梅的喜氣。
然而。
鄭好是一臉高興地離去,卻是僅僅在半日以後,便神色驚慌地跑了來,與林茜檀求助。
林茜檀叫他慢慢說。
鄭好說,待梅今日中午出去了之後就沒有再回來。
“本來周叔也說,待梅就是到左右的鄰居街坊那兒親自分一分喜蛋。便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結果,待梅去了足足兩個時辰,也沒見往回走。
當時周逸正好出門跑生意,並不在養生堂那兒待著。等回來發現不對,再問林茜檀派給待梅的護衛,護衛也說,看著待梅去了隔壁的何家,老久沒出來。
護衛是這麼說的:“何家嬸子也說待梅和她們孃兒幾個談得來,就多說了一些。咱們幾個就守在外頭,便也沒進去打擾。”
然而等著周逸強闖進去,哪裡還有什麼待梅在那兒和何家的女人們有說有笑。
林茜檀是親自處理的這件事。
她站起來,和鄭好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話。
鄭好便將那周逸闖了進去之後的過程給說了。
原來,何家的嬸子陳氏收了她孃家一個侄兒一筆巨大的銀子。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那叫陳大有的侄兒,與姑姑自稱對待梅心儀已久。知道對方即將成親,想做的事情,不過是有一個單獨說話的機會能夠表白心中情意。
不盼著待梅能夠有什麼回應,就是把心裡的想法念頭表白出來,死也願意。
那陳氏想了想,自然也沒什麼不同意的。至於那何家的其他人,所想的或許更直接一些。
陳大有給他們一家子人又是送錢又是送禮,所圖的恐怕哪裡只是表白表白。何家的男人甚至會羨慕地想到,這小子,叫他們把待梅騙去何家後院淨房那兒,一定是想和待梅風流快活一番。在待梅成親之前搶先一步佔據山頭。
男人麼,哪個不是這樣。
因而,這些人也都很識相。前頭替陳大有拖住林茜檀派給待梅的保鏢,後頭又看著屋子們,不叫家裡的孩子跑去後院打擾了陳大有“辦事”。既然待梅沒有喊叫或是跑了出來,想必也是願意了……
鄭好越說越憤怒,林茜檀也一臉冰霜:“到現在還沒找到那姓陳的!?”
鄭好道:“沒有!”周逸闖了過去,何家人才發現後院那兒是人去樓空,那姓陳的,不知怎麼就開了何家後門的鎖頭……他和周逸再到陳家去逮人,也不知陳大有把待梅弄到哪兒去了。
*
周逸帶著人在外面四處走動找人,他們在找的陳大有卻已經死了。
待梅看著身邊被人一刀斃命的男人,心裡的恐懼上升到了極點。
原本這何家嬸子的孃家侄兒來找她,她也以為只是這人起了色心。然而陳大有也不過是替人做嫁而已。
這面前剛宰了陳大有的幾個漢子,目露兇光。他們一不圖財,二不圖色,所做的,就只是殺人。
她馬上就要成親,馬上就要嫁給鄭好和鄭好生兒育女,她還有一鍋等著發酵起來的麥子擱在廚房的爐子上,還要做了吃的,送去給主子嘗一嘗,她還不想死,她也不甘心死。
可她被堵了嘴,連求饒求救也不能,只能是拼命用著祈求的目光看著正把刀子從陳大有的胸口拔出來的壯漢,使勁搖頭。
那動手的漢子倒是還願意和待梅多說兩句話,像是每次殺人之前例行公事一樣:“小姑娘,你也別恨,咱們兄弟幾個和你本來也是無冤無仇,也是奉命辦事。要怪,就怪你那雙眼睛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到了黃泉路,好好與閻王爺說說,保佑你投一個好胎吧。”那刀頭,還在往下滴血,漢子說完,也就只是猛力甩了甩刀子,便朝著待梅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