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國玉璽和京華夢景圖,陰韌送的這禮,也太大了一些。
陳靖柔之所以不敢直接放火燒山,怕是也有一個擔心損傷到要緊寶物的心思在。
現在這兩樣物件都被送到了林茜檀的手裡,雖然還是在給小包子過壽,林茜檀的心思都不在週歲宴上面了。
林茜檀叫霽月給送了信,把訊息傳到了王元昭的耳朵裡。
王元昭聽到訊息,十分高興。只可惜一張沒有生命的死物,是不會跟他分享喜悅的。
有了這麼一個訊息,王元昭那屁股便坐不住了。
他安排了宮裡的事務,也換了外出用的衣裳,出了宮。那時魏嘉音都已經到了楚家府邸的門口了。
既然這兩樣東西經由陳靖柔的手給送回來京城,應該就是說明東都方向大軍已經將大事平復下來。
他笑。陳靖柔這事情做得極好。掩人耳目,暗度陳倉,藉著小包子的生辰,把傳國玉璽就這麼平安送回,免去了多少枝節。竟然連他都瞞了過去。還知道走林茜檀這條路子……
王元昭猜想不錯。
自天隆末年亂象開始,天底下的割據勢力雖然被大體清除,但蟄伏不出的,也還是有。更別說多如牛毛的綠林好漢。
陳家的小廝剛剛把物件送出,軍賬之中就鬧了“賊”。想必是等候時機許久了。
陳靖柔這樣平時大大咧咧的人演戲起來才叫逼真,別人看她那拼命保護的模樣,就更加認定傳國玉璽就在軍賬之中了。
陳靖柔再清楚不過,被一本正經裝放在錦盒裡的不過就是一塊尋常的大石頭。
她為了這塊大石頭,手臂上頭還給人劃拉了那麼一道。
不過,值得。
陰韌的遺體,也在軍帳之中。
因為要設法將他,甚至把天隆帝的棺槨一併運送回京,陳靖柔還要在東都待上一段,她不由有些憋悶,也不知何時能夠見到小包子了。
林子業也在邊上,聽她絮叨,不由發笑:“我又何嘗不是。”
少年郎在外漂泊幾年,簡直從裡到外換了一個芯兒。陳靖柔觀察他,他眉目之間乾淨清爽,和舊時大不相同。
陳靖柔想到自己年少時候一樁事情來。
“你可還記得以前我打過你一頓?”
林子業笑,自然記得。
那是東山侯府還沒去雲州的時候,兩人在別家府邸宴席上狹路相逢,為的什麼緣故大打出手也忘了,只依稀記得在那胖短胳膊的年紀,林子業被打得鼻青臉腫的。
“你可是以大欺小啊。”林子業爽朗笑笑。
陳靖柔便笑得很是愉快。
林茜檀顯然也對這事還有三分印象。說起來,那時候她還在場勸架過。
若不是陳靖柔提到林子業,這事她都給忘了過去,也不記得幼時已經見過陳靖柔。
不過她這會兒沒有那許多心思去想這些。
她沒等太久,到天邊的太陽上升到了肉眼可見的高度,第一個前來赴宴的客人,也到了。
最早來的,不是張嫣或是顧晴萱,而是許久沒有回家的楚佩。
她已經和宮中某個御前侍衛看對了眼,低調地辦過婚事,這趟回來也是難得。
表姐妹倆還沒說上幾句話,隨後便又有人到了,一院子的美酒佳餚已經準備妥當,好像比客人更迫不及待!
客人們自然已經被通知過魏嘉音會來的這事。
雖說不免掃興,但大家都各自有些心理準備。繼楚佩之後,客人們陸陸續續便都到了個齊。
魏嘉音到得最晚。到大夥兒都在屋子裡說笑了一週,她才翩然而至。
眾人都看她穿著一身的便服,就像是未曾入宮的時候那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