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聲音,是那黑衣人。張楓眠頓時心中一緊,黑衣人怎麼會被人追到這裡,李念還好嗎?
可還沒等張楓眠細想,剛才那男子的陰冷聲音便再次傳來。
“唉,道友這話說的。偷得出來是一種本事,難道我搶得過來就不算是一種本事嗎?再說了,各憑本事這個規矩現在也還有用啊,只要你還能再從我手上逃掉,我絕對不會再糾纏。”
那陰冷男子笑了笑,繼續道:“可問題是,你能嗎?”
黑衣人喘著粗氣,在沉默一陣後,轉移話題道:“不過就是一柄仿品殘劍而已,值得你們玉霄宗如此大費周章?不惜徹底弄僵和我神道宗的關係嗎?”
“如果真的只是一柄仿品殘劍,不管它是否能夠促成一位匠人誕生,這樣做當然不值得。畢竟只是高階靈器而已,我們又不是買不起。可關鍵是,這把劍不普通啊,它的價值,可比一位匠人要重要的多。”
黑衣人不解,道:“什麼意思?”
那陰冷男子一笑,坦然道:“反正道友也快羽化昇仙了,在下不妨對你說明白一些。根據我們宗門得到的可靠訊息,這柄殘劍有極大的可能就是千年以前那人的佩劍,是那把擁有世間最強劍靈,在百兵錄上萬年都不曾被撼動位置的那把真正的神器......”
陰冷男人頓了頓,語氣因為興奮而顫抖起來。
“想必你也知道,千年以前那場登天之戰打得何其激烈。那人不過孤身一人,唯有一柄劍作陪,可打得那滿天神佛,竟無一人能敵,若不是最後他們從另外一重天借調來幫手,如今第一重天,應該就是我等的天下了。”
“可那人已經死了,就連神魂都被鎮魂釘封印在冥界之中,永世不得輪迴。那把劍的劍靈,也被設下重重禁制,投在了......”
“投在了哪?”陰冷男子笑吟吟的看著黑衣人,像是在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投在了東隅洲!”
“對嘍!”陰冷男子頗為欣慰的拍了拍手,道:“投在了東隅洲,我們腳下這片東隅洲。最先發現它的人是個蠢貨,不瞭解它的價值,隨手賤賣。兜兜轉轉進入玄武國國庫,可那幫有眼無珠的蠢貨,竟然也沒一個人看出這把殘劍的不同。就這樣白白送給了一個剛晉級的匠人,再由匠人送給當地那個低俗富商。本來以為道友你是個識貨的,但沒想到......你也如此粗鄙”
陰冷男人手中流光一閃,一柄長劍驟然出現。
“既然如此,這等寶貝還是落在我的手上最好,這樣才不會埋沒它的價值。”言畢,他一劍刺出,寒光凜凜的劍氣如同白虹貫日般,直刺黑衣人心臟部位。
在生死關頭的危急時刻,黑衣人不敢在藏拙。他先是將腰間所有符籙一股腦全部甩了出去,然後身體上五臟對應的位置,分別有五色熒光流轉而出,化作五把形態各異的法寶,砸向那道氣勢如虹的劍氣。
“蘊靈五境,道友眼光不怎麼樣,修為倒是挺厲害。可是,區區蘊靈境,又怎能與我淬元境相比。道友還是乖乖將殘劍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你做夢!”黑衣人自然不會就這樣白白放棄掉一柄仙兵。為了從陰冷男人手中逃脫,他竟然生生逼出一口精血,灑在之前那五件法寶上。
法寶頓時光芒大盛,威力再度提高,竟然隱隱有壓下那道劍氣的趨勢。
“哼,不自量力!”
陰冷男子左手橫抹過細長劍身,凌厲劍氣迸發,縱橫交織,像是一張劍氣大網,向著黑衣人籠罩過去。
黑衣人此時已是窮途末路,再無任何底牌。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萬丈深淵,然後死死盯著想自己一步一步逼近的陰冷男子。
他一把抹掉嘴角血跡,憤恨道:“你想要這把劍是嗎?那就看看你一個不到金丹的人,能不能趕上它下墜的速度了!”
然後將手伸出懸崖,冷笑之時就要鬆手。忽然一道白光閃過,黑衣人手臂齊肩斷開。還不等他對斷臂之痛作出反應,又有兩道劍光襲來,將他攔腰斬斷。
看著黑衣人死不瞑目的屍體往懸崖下墜落,陰冷男子淡淡道:“這就不勞道友費心了。”
他伸出手,將那原本捆綁在黑衣人背後的木匣拘束到手中,正要開啟,忽然一道土黃色身影出現,一口咬中那個木匣,然後摔向懸崖下方。
——
原本貼在崖壁上的張楓眠看到黑衣人破碎的屍體,心中緩緩出了口氣,可看到那熟悉的土黃色身影竟然緊隨其後墜落下來,他瞬間就慌了神。
那一刻,張楓眠已經無暇顧及自己的安危,靈芝是否會跑路。他下意識地就撲了出去,緊緊地抓住老黃的一隻狗爪。在老黃頗為喜悅興奮的眼神中,一起向山下雲霧中墜落。
“完蛋了,這回真的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