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縮起自己一對大長腿,抱膝坐在駕駛席上。
可抱著也心煩意亂,又放下腿來。
陽光漸漸離開了大地,天地間,一片灰暗。
“對了,吃飯,晚飯還沒吃呢。”
“還有,睡袋之類,要整理出來,最好簡單補一下破裂的玻璃,空調效果這麼差,夜間沙漠氣溫驟然降到零下,我們不得冷死。”
“不對呀,洗澡怎麼忘了?換衣服怎麼也忘了,開播前應該換一身衣服的……”
手忙腳亂,賈瓏連車內自帶的燈光,都忘了開,扭來扭去,這裡找找,那裡翻翻,不知做了些什麼。
其實什麼都沒做,只是把一堆物資,給拉到座位旁,手忙腳亂,碌碌無為。
噗倏。
突然的,她聽見剛拉出來的睡袋上,響起一滴水滴,滴落的聲音。
噗倏、噗倏……
水滴越來越多,連成一片,滴淌在睡袋上。
這水滴,是來自她自己面頰上的。
一行晶瑩的淚珠,沿著嬰兒肥小臉蛋,緩緩滾下,然後在尖削的下巴中央處,滴落下來。
滾到睡袋上,在寧靜的環境裡,砸出一片片小水花。
“耙耙。”
小毛毛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爬到賈瓏身邊,依慰著她的身子。
“耙耙,不哭,毛毛乖……”
毛毛蹭了蹭賈瓏手臂,表達我很乖巧的樣子。
“毛毛……很乖……爸爸……沒有哭。”
賈瓏擦了擦臉上滾下來的溼熱淚珠,然後強顏歡笑。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淚珠就是止不住。
哭不出聲音,因為她知道,自己沒資格哭出聲來。
是的,她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這次的非洲行,反思一下,她發現,自己也不知做了什麼,好像做了很多好事,也好像做了許多壞事。
或者應該說,好心辦壞事。
明明許多事情,可以做得更好的。
甚至殺過人。
“系統……都怪你……全是你的錯。”
賈瓏拼命擦臉蛋,恨的牙齒癢癢。
當然,這只是緩解自己心底自責的一種託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