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戰場上,無數的亡魂惡鬼,惡墮人類,竟然全部停住。
井五的手被井二以佛珠抵住。
“這麼久沒有見面,還是沒有消掉心中的戾氣麼,我說過,我們要成為世間主宰,那麼只靠殘暴是不行的,要有愛,要學會包容萬物。”
所有來自噬魂沼的氣息,被井二以一道巨大,無數佛像手臂組成的金色輪盤給隔斷。
他在夜色中熠熠生輝,宛若從天而降的佛陀,對世人懷以慈悲。
井五就是看不慣兄長這一點,這是裝給誰看呢?
人類就是螻蟻,世間萬物都是螻蟻,獅子對螻蟻慈悲,這本就很可笑。
井二彷彿看穿了井五的想法:
“這個世界也許獅子的地位超然,但世界並不是由獅子組成,而是由你所認為的螻蟻所構建。要學會敬畏,學會愛,那個小姑娘內心有愛,說不定有一天,她能走得比你更遠。”
“多管閒事!多管閒事!”
井五目眥欲裂,瞪著井二,它忽然想到,兄長跑來壞自己的事……也許正是因為厄運的效果?
井二為江依米身上渡上了一層佛光。金色的佛光與噬魂沼的黑色物質完全不同,彷彿一個代表救贖,一個代表毀滅。
但井五清楚,這其實就是一種力量。二哥只是沉迷在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裡,他愛的根本不是天下眾生,他愛著的,只是自己的人設。
但一個人如果能把自己騙過去,那麼他若欺騙自己是個君子,他便是君子,他若欺騙自己個僧人,他便是僧人。
整個戰場鴉雀無聲,偶爾有人類恐懼的吞嚥聲。
“你到底是要幹什麼?你怎麼會來這裡?”井五後退了好幾步,忌憚的看著井二。
如果井二阻止自己殺人,那麼自己就該好好想想,他到底是敵是友了。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你會為什麼會在這裡?”井二溫和的看著井五。
現在這片戰場上,就像是一群螞蟻看兩隻獅子,戰鬥本身的勝負,似乎已經無關緊要,兩個龐然大物如果決定毀滅人類,那麼人類,絕對不可能有任何勝算。
白霧的腦海也飛快的思考著問題。
“如果零號趕來了,能夠打敗井五……那麼這個僧侶誰能打敗?”
“這就是五十一層的魔王呢?這根本不是我們現在能夠對付的。”
盡人事,聽天命,如果面對兩個井字級聯手是天命,白霧甚至可以直接下結論……避難所的滅亡,就是天命。
看著井五對僧侶的忌憚,白霧知道最壞的情況來了。
井家幾個兄弟實力都在最頂級,但最頂級之間,本身也有巨大差距。
恐怕這個僧侶的實力,還在零號之上,這場戰鬥根本沒法打。
思來想去,白霧沒有任何破局的辦法。
僧侶的到來,直接讓他感覺到了彷彿是在面對某種不可抗力。
……
……
井二與井五似乎已然忘記了這片戰場。二人在對話,彷彿早已忘記了這裡的人類與惡墮。
他們就是有著這樣的實力,讓所有人能夠安安靜靜的聽著這二人講話。
井五說道:
“人類妄圖製造避難所,走出高塔,難道我不應該阻止麼?何況這裡有一個人類跟我有過節。我來到這裡,只是為了讓人類認清自己的地位罷了。你呢?”
井二皺起眉頭,隨即又無奈的搖頭:
“你一直認為,高塔是圈養人類的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