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把皇后扶進去，裡面的太監動作很快地把擋住她視線的草全都撥開，露出了裡面的樣貌。
只見大殿之下，跪著趙無淵，手裡捻著珠串。
“母后若是要找兒臣麻煩，等兒臣為母妃唸完經文，自然會去東宮請罪的。”
皇后看了心下一驚，四處看了看，這燒完的廢墟之中，哪裡還有別的人影？
趙無淵是一個人進來的？
可是為何她卻人來報是他帶著趙凝白到這裡來的？
“這裡只有你一個人？”
趙無淵跪著沒起，神色不變，閉著眼睛道：“來這裡之前只有我一個，來了這裡之後，不多時，太子也來了。”
“哦？本宮怎麼聽說，你把慧儀也帶進來了？這偌大的深宮，你不看著她，她若是跑丟了怎麼辦？”皇后問道。
趙無淵淡淡地回答，道：“白兒說想進宮玩，兒臣帶她進來了，只是我們進宮目的各有不同，她想去御花園裡玩，兒臣卻只想來這裡。”
說到這兒，趙無淵睜開眼睛，看著這滿目瘡痍的大殿，道：“母后，您還記得我母妃，她是何時殯天的嗎？”
皇后當然記得，五年前皇上出宮狩獵的那日，也就是今天。
今天是德貴妃的忌日。
趙無淵繼續道：“宮裡不得祭拜，兒臣並沒有帶上香燭紙錢，但是來之前，兒臣去拜訪過慧濟主持大師，他告訴兒臣，今日若是兒臣在此地念佛，母妃或許會回來見兒臣一面。”
“胡說，無淵，這些都是他騙你的，人都已經死了還如何回來見你？”皇后故作慈愛地道。
趙無淵低眉斂目，道：“母后，兒臣真的很想母妃，她便是隻能送來一縷清風，兒臣也當她是想見兒臣了。”
言罷，一道清風果然吹了起來，拂過眾人的面頰。
趙無淵刷地站了起來，驚喜地問：“母妃，真的是您嗎？”
好像是在回應他一般，又是一道清風吹來，風中還帶了一絲梅花露的香味。
這是德貴妃生前最喜歡的一種香露。
“母妃是您！真的是您！”
趙無淵跪了下來，喜極而泣，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了他，這五年的經歷，都做了些什麼事？
而此時的皇后，卻突然慌張害怕起來。
一片廢墟。
曾經死過人。
如今卻顯靈的廢墟！
嚇得皇后控制不住地往後退，踩在裙襬上，差點被自己絆倒，幸虧有宮女嬤嬤扶著她。
“皇后！”
蘇嬤嬤也嚇得不輕。
皇后已經六神無主了，慌張地道：“蘇嬤嬤，我們快走。”
“好，皇后娘娘，奴婢這就帶您離開這裡。”說著，蘇嬤嬤就攙扶著她，往外走去。
那些太監們見皇后都走了，也都跟著出去了。
出了門口，皇后也顧不得太子了，直喊蘇嬤嬤快點帶她離開這裡。
一大隊的人馬，說來就來，說走也就都走了。
趙無垠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眼神一沉，如果真的是他猜測的那樣，是母后殺了德貴妃，那他又該如何去面對四皇兄？
趙無淵沒有聽見聲音了，回頭看了眼大門外面，果然全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