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外來戶來村裡,自然要分田分土,那時候鎮上的領導,為了自己的口碑,強制要求村裡把兩塊最好的地分給了韓大牛家。
這麼一來,便引起村裡許多人的不滿,一直對他們家有著排斥心理。
尤其是在韓大牛的爺爺去世後,韓遠山的性格屬於軟糯型的,什麼事情都逆來順受,更加助長了村民們對他們家的歧視。
十年前,他們家兩塊最好的地,被柳公平強行給換了,換到了山坡上。
就連村裡架設自來水都不給他們家做計劃,還說是為了給他們家省錢。
這種明顯欺負人的行為,韓遠山都忍了。韓大牛幾次要找柳公平去拼命,都被他給壓住。
要不是這次要動他父親的墳墓,而且其中牽涉到了盛開養父母的墳,他肯定還是會忍了。
山腰上已經十分熱鬧,幾十個人圍在那裡,議論紛紛。
盛開看了一眼,除了村民,還有十幾個不認識的年輕人,想必是柳書金找來的。
柳書金站在一輛推土機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大家,大聲說道:“大家都看到了,是他自己硬要擋在前面的,我們可沒想要傷人……”
盛開吃了一驚,以為韓大牛被傷了,趕緊擠了進去。
看到躺在地上的韓大牛,鬆了一口氣。
他雖然躺在地上,但一雙眼瞪得溜圓,身上也不見有明顯的傷痕,除了右手手臂上蹭破了皮,流淌著鮮血,應該沒有大礙。
韓遠山站在一旁,看著站在車上的柳書金,眼神中有憤怒,但更多的是畏懼。
朱鳳則蹲在一旁抽噎,一邊哭著一邊說道:“大牛,你快起來,他們……他們真敢壓你……”
韓大牛就躺在推土機的剷鬥前,渾身髒兮兮的,顯得十分狼狽。
“不起來,讓他們壓死我,我倒要看看,壓死我他們要不要償命……”
正在喊話的柳書金看到盛開走了進來,便看向他,說道:“盛開,趕緊把這傻子弄走,他真要阻工,弄傷了老子可不負責!”
盛開淡然看了他一眼,低頭看向躺在地上的韓大牛,問道:“大牛,怎麼回事?”
韓大牛見盛開來了,便倚靠著剷鬥坐了起來,說道:“事情還沒處理好,他們就想施工,我……我……”
他一緊張,又開始結巴了。
柳書金嗤笑一聲說道:“說你是傻子,你還不承認!連句話都說不清楚,還想在這裡躺著當癩皮狗……”
盛開抬頭瞪了他一眼,柳書金心中“咯咚”一下,後面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韓叔,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盛開看向一旁一臉焦急的韓遠山,問道。
“今天一大早,他們就來施工,還說要把這一片先給平了。如果明天我們再不遷墳,就直接剷平。大牛和他們理論,他們根本不聽,繼續施工。大牛急了,想要攔住他們,結果被這剷車給碰倒了……”
韓遠山雖然膽小,但事實還是說清楚了。
盛開聽完,冷遂的看著柳書金,說道:“村長還沒回來,事情還沒協商,你就強行施工,還把韓大牛傷了,是什麼道理?”
“我可沒想傷他,是他自己跑剷車前面被碰到的,這能怪誰?剷車在開動,他也去擋,這不是傻子嗎?”
盛開轉眼看向四周,韓大牛爺爺、奶奶的墳墓就在這附近十幾米外,祭臺前的兩顆松柏樹已經被推倒。
自己養父母的墳墓還要過去幾米,但離施工現場也不足20米了。
此時,推土機依然沒有熄火,煙囪中冒著黑煙,似乎隨時會開動。
他緊緊盯著柳書金,沉聲喝道:“熄火!”
柳書金對盛開一直有點怯,聽到他這麼一喝,不由嚇得一激靈,伸手在駕駛室玻璃上拍了一下。
挖土機熄火,他看著盛開,冷冷的說道:“盛開,你不要想耍橫,這裡是大柳村,可不是韓城!你們一個野小子,一個外來戶,難道還想對著全村柳姓人幹不成?”
他這是要挑起眾怒,大柳村的柳姓人都是同宗,盛開是柳明誠收養的,韓大牛一家更不用說,是外來戶。
“我建這個養豬場,是為了帶著全村人賺錢的!怎麼,你們在韓城賺了錢,就不許我們在家裡賺錢了?”
他眼睛滴溜溜一轉,又補上一句。
果然,這句話一出,人群一陣騷動,不少人都露出狐疑之色,看向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