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到了這個時候,王處長已經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這裡,在雄偉的念青唐古拉峰山腳下,確實生存著一頭野生雪豹。
或許用純野生雪豹來稱呼可能不太合適,畢竟這頭很有可能失去母親的小雪豹是依靠俄八措村民的餵食才順利成長起來的。
從昨天那些遊客拍攝的那些影片中就可以看出,這頭雪豹應該是因為缺乏母豹的教導,才導致它都快成年了,可捕獵技能依然還不成熟。
王處長身為自治區林業和草原局野生動植物和溼地資源管理處處長,他當然清楚一頭一歲半的野生雪豹應該會是什麼樣子的。如果是一頭跟著母豹長大的野生雪豹,在其一歲半的時候,可以輕易的把一頭猞猁當成盤中餐。
很顯然,出現在俄八措的這頭雪豹並不具備這樣的捕獵技能,這才讓那頭猞猁逃跑了那麼久,最後還是被那頭金雕在空中發起攻擊一擊致命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俄八措的村民這麼做是沒錯的。最起碼從保護野生動物的角度來看,這頭很有可能失去母豹的小雪豹是被俄八措的村民共同救治好的。
最關鍵的還是那一點,這種事根本就沒辦法追究。
這也是劉墨昂事先想好的辦法,也是效果最好的辦法。
對付這樣的情況,還是那句話,一問不知道,二問不清楚。要是還解釋不清的話,直接就推到俄八措全體村民的身上。
在一頭野生雪豹和一個村子的藏胞之間,任何一個官員都知道該如何選擇的。
專家們要去巴畢雄那邊實地考察,這個劉墨昂是絕對不會擋著的,相反,他還適時地出面和巴桑堅贊老爺子裝模作樣的交流了一番,最終老爺子才答應讓他們去巴畢雄。
對劉墨昂來講,這邊真的是沒啥考察的。
年初饅頭被發現的時候,因為巴畢雄這邊的三戶牧民中有一戶已經搬回了俄八措,所以饅頭就被安置在索姆的那套院子裡。後來滑草場搞起來尤其是溫泉出現之後,剩下的那兩戶也都搬回了俄八措,這邊這三戶牧民的房子全都空了出來。
雖然時間上有些不對,可劉墨昂說這三戶牧民的房子是去年空出來的也沒問題。誰閒著沒事查這個去?就算是查,這三戶牧民也會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統一口徑說是去年搬出來的。
眾人來到巴畢雄的時候,饅頭早就跑到山上去浪了。這傢伙現在已經接近成年了,早早就具備了雪豹晝伏夜出的習性。當然,這種晝伏夜出並不是像老鼠那樣,白天雪豹還是會出去的。
不過白天雪豹通常都會在山上找個背風的地方,往裸岩上一躺曬太陽。在清晨或者黃昏的時分,才是它們捕獵的時候。
饅頭在這裡生活不愁吃,它爹沒事就弄一批羊羔還有雞過來讓饅頭捕獵,保持饅頭的野性。
所以這傢伙白天只要太陽好,基本上都會到山上曬太陽去。
劉墨昂帶著白獅去的,所以當一幫專家看到這頭威猛兇悍的大狗熟練的在這片院子附近撒尿圈地盤,就明白了這頭雪獒和那頭雪豹之間的友誼肯定是非常深厚的,否則藏獒是絕對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別說幹出這樣的事情了,哪怕是原生藏獒如果要是嗅到雪豹尿液的味道,也不會輕易走進雪豹的地盤。
這是一種食物鏈的天然壓制。
別看藏獒不怕狼群,但對於雪豹,幾乎所有的藏獒都會敬而遠之的。
雪豹不會輕易招惹藏獒,但藏獒也不會閒著沒事和雪豹“玩耍”,通常兩者之間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哪怕雪豹餓極了去捕獵牧民家的羊,也都是放槍的不要悄悄地,不會當著藏獒的面去捕獵牧民的羊。
可看看白獅現在的樣子,就知道劉老闆家的這頭雪獒和那頭雪豹之間的關係肯定不一般,否則白獅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白獅自己在院子裡玩了一圈後就跑了出去,這裡是它的地盤,它說了算。
幾個專家在院子裡仔細的觀察,很快就得出了結論,這裡正是那頭雪豹平時棲息的地方。
無論是那些被咬的一截一截的羊骨頭,又或者是那些被撕扯的不成樣子卻依舊帶著血漬和羊毛的破爛羊皮,又或者是饅頭脫落的毛髮,都可以得出這個沒有人居住的牧民院落,早就成為了這隻雪豹最佳的棲息地。
這些專家還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頭小雪豹應該在很早之前就失去了母親,因為這裡只有一頭雪豹生活的痕跡。
母豹極有可能已經死亡了。因為沒有哪頭母豹會主動捨棄幼豹的。
而且所有的專家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這裡的村民肯定早就知道這裡有一頭雪豹,而且這些村民一直在給這頭雪豹餵食。
從院子裡隨處可見的破爛羊皮還有羊骨頭就能證明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