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代來到軟禁蘭海生的房間,推開門,裡面頓時有一股惡臭味傳來,像是什麼東西腐爛了一般。劉代心中生疑,小心翼翼地向裡面望去,只見房間裡死氣沉沉,沒有一點聲息。
他沒有見到蘭海生,便循著這惡臭味尋找,果不其然,眼中所見,與他不願意相信的猜想相吻合。
透過一層層宮紗,繞過一根根紅柱,一具屍體倒在了哪裡。
那具屍體上長滿了屍斑,顯然已經死去有一定時間了。但是他還很完好,臉上也並沒有什麼痛苦。劉代看得清他的臉,那就是蘭海生。
僅僅一面之緣,便對其不可忘懷,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先前蘭海生對他說過的話,現在看來,也差不多應證了。
蘭海生當時的意思是,劉代的登基可能會帶來更大的麻煩,而現在,劉代遇到了麻煩,現在也許唯一可以請教的人便是蘭海生了,可是蘭海生卻已被害,這讓他何去何從呢?
若沒有一個像蘭海生這樣的臣子的輔助,劉代真的覺得好累。
他本就想留下蘭海生的,除了要他見證一下他與自己,到底孰是孰非,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劉代重視他的才華。
見到蘭海生的屍體,劉代心中悲憤,他沒有顧及周圍什麼,立即下令傳賈讓去他寢宮覲見。
劉代回到寢宮,靜靜等待,他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九是賈讓做的,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他不能輕易去動賈讓。
一是賈讓是他成功篡位的關鍵,是一大功臣;二是賈讓現在權力滔天,想要釋他的權,還要時間的積累;第三點,便是現在賈讓為百官統領,朝中大多是他的人,劉代必須儘快培養自己的親信,否則日子一長,他便會淪為如同前任皇帝一般了,他必須警覺起來。
這一次將賈讓召來單獨會面,劉代當然不會愚蠢地質問他,而是劉代要談他的口風,要探他忠心與否。
賈讓很快來到,行禮之後,便面見了劉代。
劉代給他賜座,並讓手下人全部退開了。
劉代與賈讓都沉默了一會兒,兩人各自觀察對方的一個個微弱的小動作。
最後,還是賈讓先開口,道:“陛下此番召臣獨自前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賈讓先言後,劉代溫和地說道:“賈愛卿,這一次朕能夠成功奪位,唯獨你的功勞最大啊。”
“陛下言重了,陛下身負天命,就算沒有微臣,登基也是遲早的事。”
“賈愛卿過謙了,若沒有賈愛卿朝內朝外地忙活,豈能有朕的今天啊?”
“陛下,莫非您叫臣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賈讓調轉話題,他意識到了劉代似乎要從他的口中套什麼話。
“實不相瞞,朕雖登基,但仍有憂慮啊。”
“陛下是指四軍壓境的事?”
“是啊,群臣沒有一個能拿得出主意的,朕想單獨問問賈愛卿的意見。”
“群臣在殿上商議,無非就是戰與和。”
“依賈愛卿之見,是該戰,還是該和?”
“陛下,臣之見恐有愚拙。”
“沒事,這裡只有朕與愛卿兩人,有什麼想法不妨大膽地說出來。”
“陛下還請恕罪,臣實在愚鈍,對戰爭之事瞭解甚微,但若是陛下做出決定,臣原生死相隨。”
聽見賈讓的回答,劉代望著他,心想這個老狐狸,一直都不說出心中所想,要朕來做決定,若是失敗了,這個罪名就是朕來背了。
“既然這樣,那麼賈愛卿是願意十分地服從朕的安排了?”
“陛下的安排,臣不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