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羞沒有猶豫,也沒有多想什麼,手持雙劍凌空的她,在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尊女戰神降臨世間。
但是她不能放鬆,眼前的饕餮術士,詭計多端,多存留世間一時,便會多出一分危機。
納蘭羞雙劍同時指向饕餮術士,右手上的月魂之劍更是綻放白色光華,但卻沒有引動禁陣反響,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定納蘭羞是完全不受禁陣影響的。
而這,也正是納蘭羞敢於此時對饕餮術士發起刺殺的底氣所在,以她的修為,是遠在饕餮術士之下的,若是在江湖之上正面相遇,她幾乎連逃跑都做不到。但是饕餮術士進入了擁有千百年大禁陣的臨昌城,這是一個絕妙的時機。
在這裡,饕餮術士幾乎是被完全禁絕了術法,就算他有什麼特殊之法,也僅能發出百分之一不到,還要花時間去慢慢凝集,可是納蘭羞卻不同。
這是她唯一一次有機會去斬殺饕餮術士,她不能錯過。
“劍月弧!”
納蘭羞將月魂光華揮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猶如白日長虹,隨後她直落而下,如彗星一般,又宛如神祇。
“若我能發揮實力,又怎會懼此小招小式?”饕餮術士見此狀況,也不躲閃,只是方才的笑意已然全無,他本以為納蘭羞只是用了某種特殊之法,才得以使用術法,但他見到她能夠放開手來使用,並且沒有時間限制,才知道她是完全不受禁陣影響。
“孰勝孰敗,孰生孰死,且拼一拼吧。”
完全無法使用術法的饕餮術士直接正面硬接納蘭羞的斬擊,納蘭羞不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但是這是斬殺他的大好時機,任憑他做什麼,此時也是迴天乏力。
納蘭羞衝擊而下,落地之時,轟然一聲,地面被斬裂些許,周圍塵土飛揚。而饕餮術士在納蘭羞落地瞬間,側過身去,利用她下落的衝擊,將自己彈飛。
而納蘭羞怎會讓他如此如願,她飛起一劍,刺向饕餮術士胸口,但是卻沒有完全刺進去,被什麼硬物擋住了,不過那硬物也被刺穿了,血液從饕餮術士身上流下。
最終結果是饕餮術士重傷,而納蘭羞也沒能殺得了他。
饕餮術士倒在地上,捂著胸口,身上更是每一處都疼痛不堪,他強忍著痛仰頭去看納蘭羞。此時的納蘭羞,驚於饕餮術士的才能,他竟然能將這幾乎必死的局面轉變過來,雖然結局也並不好,但卻像是扭轉了天命。
納蘭羞緊接著便再次向饕餮術士殺來,他不想給饕餮術士任何喘息的機會,從剛才就可以看出,此人心思縝密,一旦有一絲逃生的機會,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這樣的人卻是惡人,真是應驗了那句: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而在此處便是惡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惡人還文武雙全,尤其是其智慧,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及的。
眼見納蘭羞殺來,這一次,饕餮術士還是沒有任何行動,只是他也不能再動彈罷了。不過以饕餮術士的性格,他又怎會就這樣坐著等死呢?
納蘭羞沒有時間多想,或許饕餮術士就是要引起她的懷疑,以此來拖延時間也說不定呢!
不能猶豫,即便他有後手,去了不一定不會成功,但是不去一定不會成功。
納蘭羞向前襲來,心中念想愈發堅定,隨之手中月魂光華更甚,下一刻,月魂劍攜帶著納蘭羞直接刺破虛空,直接閃現在饕餮術士面前。
她沒有猶豫,直接一劍刺下。
這一刻,她等了五年,五年內,她不斷地增加對饕餮術士的瞭解,只求能夠為父兄,為家族,乃至為這片大洲內所有被饕餮術士傷害過的個人或門派而報仇。
刺下這一劍,她也終於解脫了,除了一個禍害,不是要立什麼功,也不僅是為了復仇。她也想要自己的生活,一個個夜晚,一個個夢,她夢見過悲哀的未來,也夢見過歡樂的未來。她也只是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姑娘,若是沒有這一切的話,若是她只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的話,現在也應該是在家相夫教子了。
她不喜歡殺戮,不喜歡這片江湖,她的內心,只是個小女子罷了,年少的她,還曾想要出門遊歷,可是時間越推移,經歷的事越多,她也不在想要如此了。在外奔波的人,內心都想有一個避風港,可以保護他們,而不是他們冒著危險去保護一些人。
可是現實啊,還是太殘酷,他們完全不需如此,但是正是因為心中有在乎的人,才心甘情願地以自我血軀來為他們創造安全舒適的環境。
在這一方面,父親與母親最為偉大。
但是也有給不了的東西,也有漸漸給不了的東西,也有喜歡的東西,也有曾將喜歡的東西,而這些就是我們每個人成長的意義。
對於納蘭羞來說,她缺乏這些,需要這些,但也必須捨棄這些。
身在江湖,沒有一個人是容易的,腥風血雨是少不了的。
納蘭羞心中開始暢想,因為她已經預見到了未來,現在,月魂劍已經近在咫尺,沒有人能夠阻止她殺掉饕餮術士。
眼見劍尖就要觸碰到饕餮術士的咽喉,但意外還是發生了,她的身體竟突然一點都無法動彈了,她就這樣,靜止在了這片空間。
“這,怎麼回事?”納蘭羞臉色大變。
“哼!憑你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也想殺我?”饕餮術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艱難地冷笑著說出話。
“你......”納蘭羞怒目圓睜,眼看著目的就要完成了,她卻無法再前進。
而她當然知道,這是唯一一次機會,一旦失敗,便再沒有成功的可能,現在,很顯然,她失敗了,敗得很奇怪,連她如何敗得都不知道,明明一切都井然有序地按照她的計劃進行著。
“你想知道為什麼?”饕餮術士道。
納蘭羞再也沒有說話,只是一臉黑線看著饕餮術士。
“這裡,是一座陣,從我知道你不受禁陣束縛後,便想到了這條欲擒故縱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