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著了這麼多年的東西，這一次她終於放棄了，沒有想到竟然是如釋重負卻又空蕩蕩。
傅司寒摟著她，讓她在自己的懷裡放聲哭泣，而他給她懷抱就好……
顧靖宇打通電話的時候，顧渺渺跟傅司寒已經上車了。
他語氣焦急，呼氣都有些紊亂：“渺渺你現在在哪兒，小哥來找你。”
“司寒哥哥在我身邊。”
“小哥現在就要看到你，快說地址。”
“小哥，我現在不想見你們，懂事了那麼多年，我真的太累了，讓我靜靜好嗎？就當是我求你好了！”
顧渺渺發洩一通直接將電話結束通話，有些煩躁地將手機往後座一丟，之後再有電話打進來她都一律不予理會。
開著車的傅司寒將一切納入眼中，也不指責她不該這樣遷怒顧靖宇，只是將車速放慢，抽出一隻手握住顧渺渺冰冷的手。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太任性了，不管父母如何都不應該說那樣的話？”
顧渺渺的眼圈已經腫的更胡桃沒有什麼兩樣，她這麼看著傅司寒像極了被人丟棄的小貓兒。
“為什麼一定要那麼懂事？”傅司寒乾脆將車子停在了一邊，轉過身子雙手抱住她的肩頭，讓她面向自己一臉嚴肅地看著顧渺渺：“你首先得要是自己，然後才是別人的女兒，妹妹妻子甚至將來還會是母親……”
“可我從小，除了大伯一家，從來沒有人跟我說你可以做自己。每個人都在提醒我，那個女人為我是失去了另外一個孩子，吃盡了苦頭，我被她如何都是欠她的。”顧渺渺說起過往，眼底有掙扎有悲傷卻獨獨沒有怨恨。
可她越是這樣，傅司寒就越心疼她。
他抬指將她臉頰無聲落下的淚水，輕輕地擦去，就怕自己手上的繭子傷了她，動作溫柔緩慢，對她如視珍寶。
“渺渺我們這一生很短，只要問心無愧，就不要事事遷就別人，自己的幸福才是來世上走一遭的最初目的。”見她一臉茫然地看向自己，傅司寒微微一頓，輕嘆一聲：“生在那個家庭你選不了，他們失去那個孩子更不是你的錯，所以真正該自責的不是你，剛剛你在醫院那樣做就很好，傷害你的，給你痛苦的人不配做你的家人。”
話音剛落，顧渺渺卻哇的一聲哭出來，聲音越哭越大，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她就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傅司寒沒想到自己安慰地好好的她竟然哭成這樣了，他慌亂地給她擦著眼淚，結果卻越擦越多。
他急了，怎麼說顧渺渺的淚水都停不下來，傅司寒眉頭擰了又擰想起之前念念給他看的那本書，腦海裡劃過一個片段。
耳根一紅，動作卻比腦子快了許多，他吻上顧渺渺的臉頰，一路吻到了她那雙不斷落淚地眼睛。
鹹鹹的，苦苦的淚水落入他的口中，化作散不去的心疼。
她的心裡這一刻大概也是這個味道的吧？
是他衝動了，沒有經歷過她的童年，怎麼能說那樣的話。
傅司寒笨拙而小心地吻著顧渺渺的眼，不讓她的任何一滴淚再落在她身上的任何一處，傷了她。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卻嚇壞了顧渺渺，從半年之前他們確定要交往開始，傅司寒對她一直都很君子，除了抱抱她牽牽手，偶爾捏捏她的臉頰，揉揉她的發頂就再也沒有其它了。
她曾經一度以為自己交了一個假男友，只是他現在……是怎麼突然開竅的？
傅司寒吻著吻著發現顧渺渺不哭了，他卻捨不得離開她的眼，他的薄唇貼在她的眼皮許久，才勉強收了回來。
“不哭了？”傅司寒聲音微啞，見顧渺渺睜開就一臉怔愣地看著自己，時不時還打個嗝，忍不住輕笑一聲：“怎麼不說話，覺得吃虧了？”
顧渺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她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唇，想問又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