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符吐著粗氣，不知是不是力量消失的原因，本來應該看著神聖高貴的龍首此刻顯得頹廢猙獰，妖邪氣息盡顯。
“你究竟是什麼人？！”
宮符語氣急促，流露出不解之色。
一個人類，為什麼身上有龍族血脈的氣息，甚至能直接吸收龍珠裡面的力量。
這完全突破了他的認知。
燕晝調動天賦血脈，身旁水流處撕開了一個口子。
一隻長滿赤金色鱗片的四爪龍從裂口中飛出，繞著她轉了好幾圈。
燕晝伸出手，小龍乖巧的抓住她的手臂，抬首好奇的看著她，明亮的金瞳透著說不出的依戀。
沒有什麼重量……
燕晝挑起眉梢。
這個小龍是以精神體的形態出現的。
她回想了起阿奇爾那隻白貓。
少女逗弄著小龍，一派和諧美好的畫面，卻令宮符牙齒打戰。
如果說剛才他還有和對方較量一下的心思，那條赤色小龍的出現立刻讓他身心戰慄，打起了退堂鼓。
這種戰慄來自於血脈，無關能力，是下位者對上位者天然的敬畏，妖族素來講究血脈高低，甚至在同一種族中，弱小血脈的妖物會成為高等級血脈妖族的食物……
可是。
宮符眼神晦暗。
這種高等級的血脈威壓，就是在父親身上都沒出現過。
“你想借雷劫的力量，用青山寨所有寨民的性命……去復活苗苗。”
燕晝看向宮符，小龍也跟著看過去。
宮符彷彿被對面人的眼神燙到了一般，垂下頭。
良久，悶笑一聲：“是又怎麼樣，如今我的力量都被你吸收了，要殺要剮隨你便吧。”
說罷，他看了眼蚌殼內那具可怖的乾屍，心中不知道怎麼……對苗苗瘋狂的愛意消減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後悔。
後悔不聽父親教導，白白浪費了這次治水獲得功德金光，重回族群的機會……
龍珠、雷劫、功德，這些都被他放棄了。
宮符有些恍惚，這份單方面的愛意真的值得他付出這麼多嗎，就如同著了魔般。
是的，苗苗自嫁給他的第一天起就沒再笑過，她的所有情緒在被青山寨民獻給他的第一天，埋在了河灘邊上。
婚後，哪怕他把所有收集來的金銀財寶都送給她，也換不來她一個垂眸。
反而……
宮符四肢冰涼，麻木與嫉妒交織於心。
只有那個人送的五彩寶蚌讓她展露笑顏。
雖然龍臉表現有限，但燕晝依稀能看出宮符各種複雜變化的神情。
撫了撫龍身，小龍舒適的翻了個滾。
不管是出自寶藏任務，亦或是別的原因，比如為民除害，燕晝覺得自己被這條避水獸弄的這麼慘，還被罵是條蟲子……這不能忍。
她給了他一個痛快。
宮符不意外少女會動手，在生命的最後幾秒，他高昂龍首，說了幾個字：
“我害人不淺……”
金光閃過，小龍吐著龍息，絲絲焰火將宮符巨大的屍體點燃。
燕晝留意到那睜大的眼眸旁邊……有點點淚痕。
似乎是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