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達駛過出事卡車時,張寬看到,車身上印著秦風屠宰廠幾個大字,這才明白,原來是秦風集團的運豬車,不禁感嘆,可憐這些豬,本來就是要送去挨刀的,結果路上還被摔,真是連死都死不利索。
豔玲瞟他一眼笑道:“呦,同情這些豬了,那你別吃豬肉嘛,也剛好,剪了你那東西,再戒了葷腥,可以出家當和尚了。”
張寬鬱悶道:“你說你個大姑娘,怎麼老是提男人小弟弟,不害羞。”
豔玲再次被他氣的臉紅,要去擰張寬的臉,張寬忙道:“別鬧別鬧,好好開車,沒看牌子上寫的,開車別亂摸,亂摸別開車。”
兩人一路笑笑鬧鬧,就到了龍首村。
古家門前今天停了不少車,其中幾輛看著非常大氣,張寬還在思索著車標,豔玲已經說道:“賓利啊,加長林肯啊,你師傅是什麼人?這麼大派頭?”
張寬搖頭不語,提了父親給自己準備的禮物,下車登門。
進了屋門就被人攔住,問張寬找誰。張寬答找師傅,那人奇怪地看了張寬一眼,再看看張寬手裡的塑膠袋,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沒多問,讓張寬進去了。
按照記憶,張寬往上次的小土屋走去,木門虛掩著,張寬也沒招呼,推門進去,裡面空無一人,張寬喚了聲師傅,無人應答,就撩開布簾進裡屋,看一眼就趕緊退了出來,張豔玲被嚇了一跳,問他怎麼回事,張寬不語,用手指了指裡面。
張豔玲正不解,簾子一掀,一箇中年美少婦走了出來,看著二人,美目輾轉,別有一番韻味,最後目光落在張寬臉上,朱唇輕啟,聲音如玉珠落盤,叮咚脆響,“你找那個師傅?”
張寬紅著臉,沒來由的在少婦面前自慚形愧,悶悶說道:“我找古老爺子。”
少婦呀地驚歎一聲,“你就是張君寶,快來我看看。”說著就拉著張寬的手來,仔細端詳他的臉,頭也不回地招呼,“阿水,快來看看你侄子,都長這麼大了。”
門簾再一挑,一個五十多歲左右的黑臉男人走了出來,滿臉褶皺,又老又醜,唯一值得稱讚的地方,就是一對眼睛,雖然細小,卻閃著精光。
這男人一出來就盯著張寬不放,似乎要從張寬臉上看出花,盯得張寬都不好意思,往後退了兩步。豔玲見狀,上前一步,緊緊挽起張寬的胳膊,給他壯膽。
“你就是君寶啊。”被稱作阿水的老男人說著,微微點頭,“臉型眼睛鼻子都隨你媽,嘴巴耳朵隨你爸,嗯,是個福相。”
聽他這麼說,張寬心裡莫名地激動,“你認識我父母?”
聽張寬如此問,阿水和那中年美婦面上表情都變的古怪,對視一眼,阿水道:“應該算是故人,我今天來,才知道你父親前不久出來,不然,我早就去看望了。”
聽他這麼一說,張寬想起父親說過的話,曾經相好的幾個人如今都混成了大老闆,只是事情過了這些年,不知道人家記不記得自己,因此也斷了聯絡的念想。沒想到,今天在這裡居然遇到了一位,就是不知道,這位阿水是什麼人。
中年美婦用胳膊杵了杵阿水,落落大方地道:“第一次見君寶,你不給點見面禮啊。”
阿水聽到神色一怔,似乎在琢磨什麼,然後反身回到屋裡,不一會就捧著一隻盒子出來,遞給張寬,“以前你父親進去時,還沒有你,是這回老古跟我說了,我才知道你的事,這些年我沒盡到長輩的責任,你受苦了,這東西本來是老古讓我做的,不值錢卻耗費心血,現在就送了你吧。”
且不說盒子裡的東西是否真如阿水所言不珍貴卻耗費心血,就是對方送個饅頭給自己張寬都未必會要,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對方和父親當年是怎麼回事,作為一個常年混跡於市井的混混子,見過許多騙人訛人法門,最基本的不貪圖小便宜他還是知道的,所以不管對方說的多麼好聽,張寬都打定主意不要。
那美少婦見張寬一臉堅決,在一旁笑道:“這孩子心性高,和長貴哥一樣,既然不要你就別勉強了,來,我們進屋裡坐著。”
儘管對那美少婦有好感,張寬依然保持戒心,不肯隨她進去,而是生硬地道:“我來看師傅,就不打擾兩位休息。”說完轉身就走。
出了土屋,豔玲問,“你為什麼不進去呢?他們看起來人不錯啊。”
張寬道:“你知道什麼,我剛一掀簾子他們兩個正在炕上胡搞哩。”
說完就有人“呸!”地一聲,一個白衣少女在前面哼哼說道:“好你個張君寶,人家多少年的恩愛夫妻居然被你說成亂搞,你還真是會形容,要是被外面那些人知道你這麼說他們東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