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運氣好。”張長貴看著那塊包著油紙的雕像說,“以後發財成功,就靠他了。”
“靠這個?”張寬揚著手裡的石頭雕像,一臉驚詫,把雕像翻來覆去地看,風格也不像別人要找的秦俑,看不出這東西有多麼值錢。
順著月光,兩人又往回走,張長貴道:“說起來你或許不信,但這是真的。你手裡拿著的,是會顯靈的財神爺雕像。”
“顯靈的財神爺?”
世間佛祖菩薩雕像無數,會顯靈的則一個都沒有。有說是信徒不夠虔誠,有說是信徒不具慧眼,在張寬看來,全都是胡扯。
石頭就是石頭,就是把石頭雕出花來,他本質還是塊石頭。
“我知道你不信。”
回到家裡,張長貴仔細地用紙巾擦拭那塊巴掌大的雕像,在燈下端詳著。因為有油紙的保護,十幾年來,這雕像埋在土裡沒有絲毫的損壞,經過擦拭,依然光彩鮮亮。
雕像的做工並不怎麼精細,大略可看出是個白臉長鬚,頭戴宰相帽。左手執如意,右手託個聚寶盆,面帶笑容的模樣。
這副尊榮在張寬看來沒有絲毫的神奇之處,心裡認為,都是些玄裡玄乎的東西,他可不信這東西真能讓人發財。
張長貴則表現的極為虔誠,雙手捧著雕像,將他安放在早就準備好的神龕上,然後拿起旁邊早就準備好了的蠟燭,點好放在財神兩邊。
張寬看著他做的這一切,忍不住詢問,“你是幾時出來的?”
張長貴心裡一顫,兒子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不肯開口叫爸,也難怪,從他出生到現在才是第一次見面,是有些難接受。當下答道:“有四五天了,四處打聽過,今天知道你在鎮上,才去鎮上尋你。”
對於這樣的答覆張寬不置可否,畢竟已經長大成人,不像兒時那樣,日夜盼望父親能回來看自己一眼。在心裡,他早就當自己從來沒有父親,不然在自己受苦受難受欺負的時候怎麼不出現?
現在已經成人,再出現又有什麼意義?
“你回來就先準備的這些?”張寬指著神龕,用手撥弄著那些蠟燭,長香。心裡慼慼然,你回來不先找我,居然有心思搞這些神鬼東西?
張長貴知道兒子心裡埋怨,慌忙解釋,“這些東西已經準備了二十年,我回來後第一個先打聽的你,順便把老房子翻新了一下,不然我們都沒個落腳。”然後指著那神像香爐道:“你可千萬要對他恭敬,你今後的榮華富貴,可就全靠他了。”
張寬瞥了那神像一眼,一尊怪模怪樣的泥人,能有什麼用?
“如果拜神能發財,全天下都是富翁了。”他揶揄地說著,再也不看那神像一眼,轉身進了臥室。
張長貴跟在他身後進來,沉聲說道:“十八年前,我被人陷害,判了無期,本以為這輩子都折在裡面,再也見不上你。如果不是我心懷敬意,求神拜佛,那能這麼快就重獲自由?”
“那你應該感謝黨!”張寬如是說。
張長貴一時無語,不知如何應對。
“我給你說個故事吧。”張長貴見張寬不信,也不打算勸他,而是講起二十年前的事情。
二十年前,因為改革開放的緣故,農民的心思也都活泛起來,各種生意都有人做,發財的不在少數,但大多都是那些資訊廣泛,有門路有背景的人發財。普通百姓還是和以前一樣,貓著腰在泥土裡扒拉吃食。
當時溫泉鎮有個張姓後生,不甘心一輩子做農民,高中畢業後就混在城裡,尋找一飛沖天的機會。
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
這後生明白想要發財,得有得力的幫手。於是巧合之下,他結識了三位和他擁有同樣夢想的年輕人。
四個人每天混跡於火車站,菜市場,招聘公司門口,尋找機會。
有一天,四個後生在渭河邊閒逛,遇見一個老頭在釣魚,旁邊放著一尊財神像。四個年輕人看著好笑,就出口詢問,“老人家,你這供著財神釣魚,是想釣個金魚出來吧。”
那老頭聽見嘲笑,根本不為所動,反而一臉嚴肅,“是釣金龍。”
金龍?!
幾個年輕人同時哈哈大笑。
老頭大怒,“你幾個無事去一邊玩去,別打擾我釣金龍。”剛說完,忽然一陣怪風吹來,河水劇烈翻騰,那老頭急忙扯住魚竿,奮力向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