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梁在府中獨自飲著香茶,思量太子政的佈局還有沒有遺漏之處,這時大哥與三弟走了進來,進門前不知爭論著什麼,各個面紅耳赤。
項梁看向兩人,問道:“怎麼了?為何事爭論?”
項翼顯然餘氣未消,沉聲道:“小猴他...他說李荀要害二弟,這怎麼可能?他可是二弟推薦之人,連王將軍都說他心慈仁厚,怎能如此忘恩負義?再說也過不了太子政這一關啊!”
猴人不敢與項翼發生正面衝突,小聲嘀咕著:“他的眼神分明就是野獸看到獵物的眼神...”對項梁誠懇道:“二哥聽我說,我打獵多年,與虎狼為伍,最清楚它們的習性了,那李荀來報信時的神情我能看得出來...”
“一派胡言,這人情是非哪是你這個毛頭小子所能體會的?”項翼大怒。
項梁如夢初醒,回憶著秦國的整體局勢,而他自己與家人又處於什麼位置呢?太子政登基成為秦王后又會怎麼樣?抬頭看向項翼,輕聲道:“大哥,三弟說的不無道理,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謹慎一點還是好的。”
猴人聞言一喜,正欲說話,只聽項翼一聲大喝:“出去!”嚇得他落荒而逃。
項翼怒視著猴人離去,對項梁坦然道:“不瞞二弟,我也在懷疑太子政會對我們不利,收購木材的時候我遇到了王將軍,他這人說話從來不遮遮掩掩的,我明白他不想騙我,只是心藏真言而已,而且他的軍隊在我們與齊國軍營之間,從兵法上來看,這是不合情理的,王將軍這次的任務就是威懾齊軍,但離我牧場為何如此之近呢?小猴推測也許是對的,我就煩他有事沒事就往打獵上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項梁再三考慮後,還是將太子政的佈局告訴了項翼,希望從他處能得到更好的方案。
項翼沉思不語,看來也是暗自佩服李荀的才學,兩兄弟就這樣默默地思量著目前的嚴峻形勢。
項翼首先道:“如此說來,這太子政還真的能成為秦王,嫪侯爺的偷襲蒙將軍會處理好的,而仲父方面就不容樂觀了,雖有王將軍的軍威在此,但誰能保證他不會參與到偷襲之中?還有就是這齊國的田丞相也不容小覷,此人足智多謀,必有後手。”
項梁低語:“仲父與田承相我倒沒那麼擔心,嫪侯爺更是不足為慮,李荀必有妙法應對,只是隱約地感覺太子政最不想面對的是我,他像是非常怕我。”看向項翼又道:“雖為推測,但我們必須未雨綢繆,看看如何能全身而退,大哥可願與我浪盡天涯?”
項翼一聲大笑,“功名利祿算得了什麼,出村之日已成定局,我項翼只與兄弟同在!”隨後想起什麼,又道:“二弟,歷代君王又是如何對待幫助他們的人呢?不必推測,我們就打著尋找墓穴的旗號,帶上弟妹與寨主的骨甕遠走他鄉,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項梁身上的清涼之氣讓他舒暢無比,既然主意已定,於是他喚回了猴人,對兩個兄弟道:“寨主生前選擇牧場時曾經說過,在秦楚交界處有一寶地,南為蠻族之地,山勢險峻,利於逃生,而北處大河河畔,牧草豐茂,利於生息,大哥帶上大小姐與骨甕就去那裡安家吧,三弟與我在城中再逗留幾日,待太子政成為秦王后,我便與凌兒、三弟前往該地,與大哥會合。”並將地圖上的位置指給項翼、項袁觀看。
兄弟三人開始分頭行動起來,項梁入宮請奏移墓之事,大哥帶著大小姐回到原來的牧場準備搬遷,而猴人換上百姓的服裝,沒入到人群之中。
紋青在空中悠閒地飛行著,心中卻提心吊膽的,明哲說得沒錯,項梁的處境非常危險,黑龍似乎將他也算計在內,加上藍龍在暗處不安好心,來自天將的威脅再讓它再也不敢想下去了,目前只有藉助恩公的幫忙才能改善這複雜的形勢。
不知不覺中,不周山已盡收眼底,紋青這才放慢了速度,思量著如何才能讓這位高人出山助陣。
山中一隻巨大的蒼鷹急速飛向紋青,到了近前便道:“青青,可算見到你了,呵呵...”
紋青見到巨鷹飛來急忙用雙手緊捂口鼻,面色赤紅默不作聲。
雷兄不解,以為紋青見到他也非常激動呢,當他看到紋青下巴流下滴滴的口水時,迅速化為人形,怦怦的心跳久久不能平靜下來,暗叫好險!差點忘記了恩師的忠告,隨後臉色開始泛白,道:“青青,師傅要見你。”說完便帶著紋青向山中飛去,而他黑藍反白的臉色甚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