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這幾個人的身份,別說趕走國子監教學的夫子,就算長安城都能橫著走。
長孫衝、柴令武、房遺愛、魏書玉、杜勾幾人見秦懷道下馬了,也翻身下馬,各自身後的書童急忙拍乾淨地上的蒲團,侍候著五人落座。
魏書玉俯在書案上,懶洋洋的說道:“今一大早懷亮就和我們說了,你答應在下個月蒞試給他評優,我們幾個差不多意思。”
長孫衝介面道:“懷亮不過請你喝了頓酒,我們也可以給你好處。說吧,你想要什麼。”
柴令武冷笑道:“你有三個選擇,要麼拿了好處辦事,要麼自己滾蛋,要麼我們幫你滾蛋!”
“令武!”
秦懷道瞪了柴令武一眼。
他感覺柴令武這樣只會越鬧越僵,萬一再和之前的五任算學助教那樣,寧可挨一頓毒打,也要把他們作弊的事情上達天聽,鬧到陛下那裡,肯定少不了一頓說教。
柴令武哈哈一笑:“行,我不說了。你若談不好,我再動手。”
秦懷道又對宗秀抱了抱拳:“宗助教,你的事我們也聽說了。在下佩服你仗劍殺敵的勇氣,可長安城與武威郡不同,有些事並非一時意氣就能做的。你也看到了,今個若不給個準話,面子上當不好看,所以……”
宗秀深深的吸了口氣,平復下心中的怒火。
他現在很鬱悶。
是,對方都是王公貴胄,身份他惹不起。
可惹不起不代表他不會生氣!
而且姜晨也和他說了:蒞試之後,老李極有可能會親自考核算學,一旦發現有作弊嫌疑,國公子嗣們最多挨幾句責罵,他這個幫忙作弊的夫子就成了欺君之罪。
宗秀雙眼微眯,道:“我要是不答應呢?”
“那就打到你答應!”
柴令武霍然起身,手中馬鞭高揚,作勢要打,卻被秦懷道擋下。
旁邊的房遺愛也起身冷笑道:“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長孫衝、杜勾、魏書玉雖沒動,卻都是眼神不善。
見眾人冷冷看著自己,宗秀心裡也有點犯怵。
可他很清楚:國公子嗣發起火來固然可怕,老李動怒則更可怕。
比起得罪老李,不如得罪這幾個小國公。今天若不施點手段降服這幾個刺頭,以後別想在國子監混了,說不定連長安城都待不下去。
念及此處,宗秀強行鎮定心神,冷笑道:“你們一個個貴為國公之子,不思進取,不想著憑自己的才學透過蒞試,反而一門心思作弊,此等行為,羞是不羞?”
“算學之道,為諸學之基,連最基本的數理都不想學,你們對得起自己的身份嗎?”
“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想學的,我可以教你們!只要按我的方法研習算學,我保證你們下個月都能透過蒞試。想讓我幫你們作弊,絕無可能!”
宗秀說的大義凜然,柴令武、長孫衝等人卻哈哈大笑。
“大言不慚!算學雖是六學之末等,卻也絕非十天半月所能掌握,你年紀輕輕有幾分本事,敢在這裡口出狂言,說要教導我們。”
“真是鄉下人沒見過世面,就你還教我們?小子,你不過是機緣巧合,才能到此。若論真才實學,怕是連國子監的生員考核都不過了!”
宗秀挑釁道:“想知道我有幾分本事,何不親自一試?我既敢放話,就有必勝的把握!莫說我不給你們機會,今天你們要麼打死我,要麼老老實實做我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