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袁尚要和大哥袁譚爭奪立嗣,靠的是“立賢”的說法,可以稍稍抗衡“立長”的慣例。但現在袁熙橫空殺出來,立賢也沒了袁尚的份!
袁尚的心中,立刻就把二哥袁熙列為最大威脅。
想要跟大哥袁譚相爭,就得先鬥垮二哥!
袁尚頻頻向逢紀示意。
殊不知,逢紀也在心中苦思。但是詔書和白曉文的書信,都無懈可擊;襲取許都的大功,完全可以掩蓋私自出兵的罪過,他又拿什麼來攻訐呢?
袁紹雖然耳根子軟,但又不是傻瓜。現在正是袁紹的興頭上,逢紀若是無中生有的攻擊袁熙,必然會遭到斥責。
逢紀只能盡力上一點眼藥:“主公,許攸前幾日似乎提議襲取許都?算算時間,似乎正和二公子出兵的時間吻合啊。這幾日又沒有看到許攸,莫非……”
袁紹臉色一僵。就在數日之前,許攸勸他派輕騎襲擊許都,他因為許攸的子侄在鄴城貪墨不法,拒絕了許攸的獻計,還把對方大罵一通,這些日子都沒見到了。
現在袁熙用事實證明,許攸是對的,他是錯的!
難道說,袁熙是採納了許攸的獻計,才奇襲許都的?
這豈不是說我袁本初有眼無珠,不識良計?連兒子都不如?
袁紹越想越有可能,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來。
沮授開口道:
“不可能。幽州兵馬奇襲許都,路途遙遠,必須事先籌劃多日,才可成行。按照時間推算,許攸獻計不納,與二公子兵出幽州,時間上幾乎一致。設使許攸因獻計不成,轉投二公子處,必然需要數日以上的籌備時間,到現在都不一定能出兵!更遑論取得戰果。
“所以我斷定,二公子奇襲許都,必然不是靠著許攸獻計,只能說英雄所見略同,許攸與二公子在奇襲許都的決策上暗合!”
沮授說的是沒錯,不過袁紹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好一個英雄所見略同,那我是什麼?草包麼?
帳中的氣氛,隨著袁紹的臉色,變得僵硬了起來。
逢紀瞥了一眼沮授,心中暗暗嘲笑。你沮授空有智計,不會揣摩主公的性情心思,又有什麼用處?
就在逢紀想要添一把火的時候,忽然李淑儀開口了:
“主公,公子遣末將送信時,曾有一言,勸主公謹慎防守,不要輕敵妄動,以防曹賊狗急跳牆。”
袁紹嗯了一聲,揮手道:“你且下去吧!這裡是高階軍議,你一介偏將,沒有資格在此。”
在李淑儀退下之後,沮授說道:“二公子所言極是……”
“慢來,”袁紹揮手止住了沮授,“曹軍本就糧食短缺,現在許都被破,形同喪家之犬。若不趁此機會猛攻,又怎能擴大戰果?小兒輩一時僥倖,用奇兵成此大功,但真正到了戰事大局,還是欠了些思量。”
逢紀一臉欽佩:“主公英明!”
一群吃瓜謀士也跟著附和。至於帳中武將,出謀劃策本就不是他們所長,自然是人云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