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的話,在沙塵暴之中,左雲軒的生命值跌落到三分之二的時候,這種老謀深算的精明人物,說不定就直接逃走了,根本不會想著用天藏劍法和白曉文正面硬剛。
現在塵埃落定,白曉文在儲藏空間中看了一眼那隻華麗的暗金寶箱,吞了一口口水,心裡一陣美滋滋。
當然做戲要全套,白曉文在離場之前,還是吩咐韓旭把他先放下來,攙扶著他跪地,面對斷水山莊的方向磕頭。
“父親!左老賊授首,您的在天之靈,終於可以安息了!”
白曉文揉了揉眼睛,雙眼通紅,隱約還能看見淚痕。
韓旭等隊友只能按下腹誹,跟著白曉文一起磕頭,然後把白曉文攙扶起來,打算回到血神宮人群之中休息。
不過,正道群雄卻不想讓白曉文休息。
“白文!我師父已經戰死,擂臺賭鬥怪不得旁人,不過,我身為弟子,卻不容你繼續敗壞他的清譽。”
說話的是一個無量劍宗弟子,他看著白曉文,心底有些發虛。畢竟這個“白文”可是殺了一名接近四絕的高手,簡直是威震武林。要不是白曉文現在身負重傷,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借給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跳出來。
需要說明的是,之前跟隨無量四老討伐血神宮的精英弟子,洗劍谷一戰基本上全軍覆沒。現在出現的一群弟子,是後續從無量劍宗趕來的,負責護送戰死同門的靈柩。
說話的弟子,是左雲軒的小徒弟,也是首領級,不過年歲尚小,只有十五六歲,是5級首領,叫做時春生。
白曉文斜睨了時春生一眼。
時春生小幅度後退半步,隨後色厲內荏地說道:“我沒有說錯!在賭鬥之前,你說還有一份物證,不如把物證拿出來?要是拿不出來,你就是撒謊誣陷!”
時春生很聰明,他已經想明白,白曉文是不可能有物證的,要不然的話,陰妃怎麼會不阻止比鬥,讓白曉文繼續出示物證?只要物證坐實,左雲軒自然就失去了比斗的資格,血神宮一方兵不血刃就拿下一場勝利,豈不是更好麼。
所謂物證,不過是故弄玄虛而已。
白曉文輕輕咳嗽了一聲:“想要物證,倒也簡單。開啟吳昂長老的靈柩,看看他身上的傷口就知道了。”
時春生猛然間想到了什麼,臉色突地煞白。
白曉文平靜說道:“吳昂長老遇害之時,我以通靈之術,旁觀了這一過程。當時,左雲軒一劍刺穿了他的心口要害……左雲軒擅長無量劍意,一旦刺入人體,長劍就會高速震盪,對敵人造成的傷口極大。這樣的劍傷,一般人可模仿不了。”
頓了頓,白曉文說道:“各位不如開棺驗屍,看看吳長老的劍傷。恰好正邪兩道的高手都在,當能從吳長老的劍傷,看出真兇的武功路數。”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和白曉文擊敗左雲軒的時候差不多,都是集體失聲。
反倒是血神宮這邊,一疊聲喊著開棺驗屍,還有不少人在臭罵正道偽君子云雲。
雷昇、李道同等兩名掌門,對視了一眼,隨後又看向明王。
明王此時的臉色並不好看,這場賭鬥他已經落敗,接下來就要在違背賭約和拋妻棄子之間做出抉擇。不過,明王終歸是正道大俠,他長嘆一聲,拋開雜念道:“開棺吧。我相信左掌門不會殺害同門,只要開啟靈柩,就可以證明左掌門的清白,不讓眾人非議他的身後清名。”
“這……”時春生不知如何是好,他深恨自己為什麼多嘴多舌,提起物證這一茬。
“怎麼,不敢開棺?難道你知道內情,也參與謀害了吳昂長老麼?”在白曉文的授意之下,李淑儀聲音清脆,開口逼問。
面對全場豪傑的目光壓力,僅僅是個少年的時春生,不敢阻攔,唯有答應開棺。他其實並不知道左雲軒是否真的殺害了吳昂,只能抱著一絲僥倖心理。
很快,棺木開啟,正邪兩道各自派出一名高手檢視。很顯然,最權威且最有資格的人,就是明王和陰妃了。
兩大高手一前一後,看過棺材裡吳昂的屍體。
陰妃面露譏嘲之色,而明王卻是一瞬間顯得蒼老了許多,臉上有少見的頹唐。
“王書瀚,你自己說吧!”陰妃冷冷道。
明王默然半晌,最終嘴唇翕動,艱難無比地說出了判斷:
“吳長老……確實像是極精妙的無量劍法,配合無量劍意,造成巨大的割裂傷口。”
陰妃冷笑補刀:“什麼叫做像是?分明就是!天下間能夠將無量劍法練到如此精微境界的人,除了左雲軒再無第二個。白文自己又不用劍,他能是兇手麼?糊塗蟲!”
左雲軒在出手之際,壓根沒考慮那麼多。當時形勢緊急,左雲軒要保證儘快殺死吳昂,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自然是出手狠毒。而且,“無量劍意”作為左雲軒的特殊技,早已成了他每次出劍的本能,根深蒂固。
這一破綻,便成了白曉文的唯一物證。
白曉文之所以在戰鬥之前,沒有拿出這一物證,也是有考量的。
白曉文揭發的目的,是讓左雲軒在賭鬥場上拼死戰鬥,不會半道逃跑。一旦左雲軒被正道群雄認定是兇手的話,這老匹夫身敗名裂,甚至有可能引起正道群雄的圍攻和明王的制裁,當然會盡全力逃走,白曉文的SS+精英任務可就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