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剛剛落下,百里斷江劍眉一挑,眼中消散的殺氣忽又驚起,他沉聲道:“是他!”
阿刁問道:“誰?”
冷風當頭,百里斷江忽而握緊長劍,聲音漸寒:“冷笑笑!”
言及至此,兩人同時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深林之外,一道黑色身影自遠處而來,很快及近,落在此間兩位少年對面,平靜佇立。
他的面色很冷,宛若極夜寒冰。
眼中沒有感情,只是殺氣騰騰。
這道身影剛一出現,深林之間頓時飄散出一股極強的血腥味,殺氣亦更濃,其間的冷厲和肅殺之意比百里斷江有過之而無不及。
阿刁動動鼻子,他壓了壓頭頂的笠帽,歪著脖子問道:“你就是冷笑笑?”
黑衣身影雙手環臂,雖是少年,眼中的神色卻彷彿久經歲月。
他冷冷開口:“當天神院門前,你與百里斷江有過一戰,那時我也在場。”
阿刁亮著一對眸子,笑道:“當天我只記下了百里斷江的那把劍,對你可沒什麼印象。”
冷笑笑眼中血煞之氣漸濃,他說道:“可我卻對你印象深刻。”
此話剛落,他便望向阿刁手中那把刀,雖已入鞘,刀氣卻尤存,帶著不可一世的張狂和驕傲。
冷笑笑繼續說道:“當日若不是神院的周教習在場,我一定會去領教下你的那把刀。”
阿刁搖頭晃腦,滿不在乎道:“這個世界上曾經有很多人想與我問刀,運氣好一點的就落個修為盡失,終生殘疾。運氣不好的就直接死在了我的刀下。當日你要是真和我動手了,不知道會是哪一種結局。”
冷笑笑有些意外。
這位來自北漠黃沙之地,從來不會真正把人看在眼裡的魔聖傳人第一次體會到被人看輕的感覺。
他在原地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說道:“除了修為盡失和死在刀下,我想應該還會有第三種結局。”
言及至此,冷笑笑忽然將環繞的雙臂放下,掌心之間黑色魔氣劇烈翻滾,他看著阿刁,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然後冷冷說道:“不信,你可以試試。”
戰鬥,從來都是冷笑笑的本能。
關於這一點,很多人都瞭然於心。
百里斷江尤為清楚。
在過去的那些成長歲月裡,他和冷笑笑站在了絕對的對立面,在這個世界上不知道交手過多少次,自然知道對方的心性以及本事。
若是以前,他自問不是冷笑笑的對手。
只是與阿刁一戰後,他劍意磨心,愈發刻苦,修為增長迅速,不可同日而語。
若再和冷笑笑一戰,勝負尚未可知。
心念至此,百里斷江忽然走近,與阿刁並肩,他輕聲問道:“你打的過他嗎?”
阿刁撇撇嘴,抖了抖手中的刀,說道:“也要打過才知道,只是……”
話沒說完,百里斷江突然將長劍遞出,打斷了他的話。
一絲劍意悄然聚集,在尺許之地莫名綻放。
“無論打不打的過,都得先讓我出劍。我說了走之前要替你解決掉一些人,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戰力還能不能打過他,但是餘下劍意盡出,稍稍磨掉一些他的銳氣還是能做到的。”
百里斷江輕笑道:“磨好你的刀,這魔崽子總歸是要你來收尾的。”